“……”厉海没搭腔，过了会儿才，“有事吗？”

江瑜牙关紧了紧，好半天才把涌到眶的泪憋了回去。

厉海这一次沉默得更久，冷风从人群里嗖嗖钻过，江瑜打了个激灵，一度以为其实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了。

电话响了许久，厉海才接了起来。

江瑜手指紧缩了一，尴尬：“我，我打工……那个，拿到了工资。”

明明一直一个人就好了，不用对不起任何人，也不用被任何人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疲惫，疲惫到江瑜第一时间都没听那是厉海的声音。

不是多好的学校，但胜在离家够远，离所有认识他的人够远。起先他还在犹豫，最后徐逸严说服了他，大一

放榜那天，江瑜考上了一所偏远的大学。

江瑜动了动咙，犹豫许久，还是给厉海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冒了？”江瑜意识地问。

没什么好羡慕的。

而他这一刻居然还有心思想：就知是这样，说得再好听，最后也会变成这样。明明早就知了，为什么还会重蹈覆辙呢？

他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却忽略了在中一个最基本的理――若是真的相过，如何还能退回到朋友的位置？

他努力想要保护的东西，最后还是碎了，碎得四分五裂，碎得遍地是渣，碎得谁也认不它最初的模样了。

三，学业压力更重，铺天盖地的测验，习题，没有人再有空余时间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

他兜里揣着的几百元工资带着一心灰意冷的味彻底凉了去。

――你自私。

他脑里有些茫然，理智知自己这样非常神经病，也非常没理，可的一面却似乎隐隐在说，也许，他与厉海之间只是缺少一个缓和气氛的契机。

就在他要把电话拿来看一看的时候，厉海突然开了，声音里带着一狠劲和彻底爆发的愤怒，“江瑜，你可真自私！”

其实……他们没必要僵持到，完全不联系对方的地步。

在现实面前，个人都得靠边站，再多的恩怨，也要等考完了再去清算。

――江瑜，你真自私。

一整个寒假，江瑜都在打工，拼命存钱，节没有和梁冰他们团年，大年夜里他还在别人的班，抬看着万家灯火，零的时候烟火在天边绽放，，却也不过一瞬而已。

江瑜心中不是不委屈的，到深时所有的承诺，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吗？那些痴-汉一样的笔记，相片，都是假的吗？

――自私。

――江瑜，你自私。

“……啊。”江瑜的期待全落空，脑里一片茫然，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好半天才，“我，我就是……突然想跟你说一声。”

江瑜愣了许久，握着电话的动作没有变，听着那“嘟嘟”的占线声，直到自动挂断归于平静。

“……恭喜。”厉海沉默了一会儿，“就说这个？”

为什么不挽留自己，为什么真的就再也不联系了？

告诉厉海，而等他摸手机他才想起来――他们已经许久不联系了。

――江瑜，你可真自私。

说完，挂断了电话。

记忆中温柔，总带着笑意的声音，此刻疲累又沙哑，没什么神，还十分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