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

江瑜再不是那个渴望着有人关心自己，有人在意自己的小男孩了。他的心一年比一年冷，也一年比一年更明白现实是什么。

江瑜抬看了二舅一，非常赞同地说：“二舅说得有理。”

二舅摆摆手，“左迟你懂事，咱们都清楚。这人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儿孙多了也不一定都是福气，这也有孙从来也不主动来探望一老人家，这会儿夹菜就算孝顺了呢。”

江瑜像戳一才会说话的玩偶娃娃，一对一地回答：“还好，没有，好好吃饭了。”

江瑜不知外婆为什么偷偷地来，又偷偷地走，就好像来探望孙这件事是错的一样，这在江瑜的心灵上留了无法磨灭的印象。

等左叔回来，这顿饭才正式开始。

而外婆，也已经上了年纪，耳朵背了，睛也不太看得清楚，一个人佝偻着坐在餐厅椅上，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左迟和江瑜坐外婆旁边，左迟一边帮外婆剃鱼肉，又碎碎念着说：“外婆您不能吃那个……不是肉，那是芋，您吃了不消化的。什么呀，那太油了，外婆您吃这边的……”

江瑜砸吧砸吧嘴，给外婆挑了块鸡肉，外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小瑜乖，乖。”

不过这都已经是陈年旧事了。

外婆抬起，眯着睛盯了江瑜好半天，“小……瑜？”

江瑜心脏紧缩了一，笑了笑说：“外婆好。”

江瑜坐在外婆另一边，一边看左迟熟练地给外婆夹菜，舀汤，一边默默吃自己的。

左迟让开位置，江瑜坐了过去。他不习惯这样的，哪怕在寻常人家，长辈疼儿孙是如此正常的事，可在江瑜看来却矫又作。

人拿来的。”

“小瑜啊。”外婆一兴起来，伸手：“过来，过来，让外婆看看。”

左迟坐过去，给外婆倒了杯茶，给她捂在手心里又指了指江瑜，“外婆，你看看这是谁？”

左迟眉一皱，“外婆不是这意思。”

二舅这会儿也回过味来了，“儿孙”两字可不是把自己也说去了么。他和老大、老三对老太太怎么样，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不过被

装着几百元钱的红包沾着外婆的温，捂在里乎乎的，是江瑜唯一能受到的那个叫“亲人”的味。

外婆眯着，隔一会儿又给江瑜挑了几豆芽，说：“你多吃，这么瘦呢。”

他扯着僵的嘴角，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任由外婆拉住自己的手，又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

二舅一愣，三舅啧了一声，瞪了二舅一，那意思――你个白痴，哪儿有人埋汰人还把自己一块儿说去的？

江瑜一愣，左迟在旁边笑：“外婆，你糊涂了，哥哥才比我大三岁呢，结哪门婚啊？”

江瑜笑了笑，筷还没收回来，就听对面二舅说：“老太太您也是的，左迟哪次不顾着您啊，左迟就不乖了？”

“哦，哦，对的。”外婆也笑，满脸的褶皱在一起，又说：“学习还好吗？有生病吗？好好吃饭了吗？”

外婆急匆匆地，连多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把东西一脑给了江瑜便转走了，江瑜连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瘦了……”外婆似乎不太满意，看了看又说：“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