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墨,大笔一挥,旁的一便落了苏文若三字。书罢,搁笔,便将画执起跑去院中,给那几个小厮看。
但见那纸上,也不知画了什么,似乎是个女吧……目光再次往上,便落在了黑乎乎的一团上,呃……那约摸是发吧?
后来,梦醒之后,苏文若便见到茶盏正压着一封信笺。他有些茫然,当把信取来后,他便怔住了。
“……”几人无语,只是心倒有几分无奈了。
梦里是他与苏文泽儿时相的日。他梦见往日时,他与文泽就在院中的那株枣树,执着竹竿,将枣儿一颗颗地了来,或是在府里的鱼池旁数游来游去的鱼儿……那段日,是他一直想要回去的时光。
此话虽绝,可好像也确实如此。
只是此次苏文泽还寄来了一件淡紫的厚衣,那件厚衣工细,只是那颜倒是不讨苏文若的喜罢了。
看了许久,苏文若将信放之后,他方才寻来纸笔回了苏文泽一字:“好。”写罢,却又想多说些什么,于是再次提笔沾墨随便写,“泽弟,京城雪了。”
指尖微微轻颤着将信纸取,此刻心不知以何词形容。等他将那张薄薄的信纸取打开后,便见其上不过寥寥几字——
平平淡淡的四字,却是苏文泽思量了半晌方才写。
信纸上的字数,比前些天的字数多了些许,他说:“大哥,而今我不在你边,可要多在意些自己的。”
……
“一切安好。”
这报考乡试的,哪个不是才八斗、满腹经纶、才识过人?又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通的?起初听闻大公要考乡试时,他们几人当真在私底笑了好久。那日夜连于花月之地,得风事数也数不尽的苏大公要去考乡试,简直就是笑话。
而那几个小厮自是看了半天也没能看明白,倒是苏文若先自得意洋洋地开了,他扬起脸说:“我画的是杏楼的花魁,你们看,如何?”听他如此一说,那几人倒是没认错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确实是发。
此时天寒地冻,苏文若也躲在房中不房门一步,窗关得紧紧的,门也关得紧紧的,似乎生怕有一丝寒风趁虚而一般。他就趴在书案上,正无趣地翻着书卷,时而也会读上几句,只是读着读着,他便睡着了。
苏文若不由愣了愣,想不到他那随便一言,竟是让苏文泽
过了几日,信又来了。
可心纵使有诸多的不屑,到嘴边开时却成了夸赞之言,一个说完,另一个便将话接去,直将那幅画夸得天上有地无似的。
那是文泽的字。
那几个小厮见他走房中后,方才收起笑容,接着,便朝着那房门狠狠地“呸”了一声。随后,几人便在私底说:就那幅丹青,便是在京城里随便挑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也画得比他好!
日过得平淡似,仿佛一梦醒后,便又过了一段秋季。这天方才冬不久,天上便落了小雪纷纷,而那栽在院中的树木枝上已挂有不少银霜,雪飘飘而,宛若濛濛飞舞于风中的柳絮一般。
没有忧愁,没有苦恼,每日这般开开心心的该多好。
于是苏大公得意洋洋地将画收好,拂袖转,便昂首,往房中走去了。
这信上的字迹熟悉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