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给你买的，少自作多了。”穆小青说，“你们堂能有什么好饭，油大盐多，你这种糙肉厚的种随便喝泔对付两顿就算了，怎么能委屈伤员跟着一起吃？”

他没看见骆闻舟垂在侧的手紧了紧。

费渡找准了自己的定位，起伏的心绪立刻尘埃落定，重新从容来，恢复成准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费总。

往日一开门，迎来的都是骆一锅，今天换了规格，穆小青亲自迎了来，一见骆闻舟，她就快言快语地抱怨开了：“怎么这么晚，刚才差给你打电话。”

骆闻舟冲费渡翻了个白――那货才不肯委屈自己，他不但自己要叫外卖，还要拖着整个刑侦队一起腐败，相当的丧心病狂。然而他忍耐片刻，终于还是“哼”了一声，把这千古奇冤默默吞了，愤愤不平地扛起玄关里堆的东西，任劳任怨地一通收拾。

天地良心，骆一锅都快十五斤了！

费渡一就看见客厅沙发上的骆诚，不同于穆小青，仅仅从面相上就能看骆闻舟和这位先生的血缘关系。

“怎么还有这么多，我又不喝这个……啧，猫玩还有套装，真行，捡来的儿亲生的猫。”

费渡没来得及说话，穆小青已经毫不见外地一把拖了他屋，自来熟地数落：“外面天寒地冻的，你穿成这样也没人，快来和和――你俩吃饭了吗？”

他们母俩自门开始就一对一句，无衔接，跟对相声似的，外人本不上话，直到骆闻舟扛着箱走人，费渡才终于有机会不动声地自己的手，对穆小青说：“早知您要过来，我应该提前走一会去接您的，反正我只是个见习的，跟在市局也帮不上什么忙。”

穆小青就喜听他这满毫不拘谨的花腔，因为觉这小青年和她儿是一丘之貉，没有自家养的猪祸害老实白菜的罪恶，兴兴地拉着他屋。

骆诚一，随后，这理所当然让瘸儿让座的“太上皇”居然破天荒地站了起来，堪称随和地对费渡说：“看着脸好

骆诚两鬓发灰，并没有像寻常中老年男那样着发福的肚，他腰背直，眉间有一不苟言笑的纹路，单是坐在那里，就有不可思议的存在，属于一饭店包间就会被引主位的角……就是怀里抱着只猫有破坏气场。

他家的玄关已经被各种大小箱堆满了，连换鞋的地方都没有，骆闻舟随手翻了翻，发现有山珍、熟、茶叶、果、零……还有一摞穷奢极的猫罐。

“吃了，”骆闻舟探一看，“我的妈，你们这是来扶贫还是来探监的，都没地方落脚了，这是要嘛？”

骆诚和费渡对视了一，中青两代人在极短的瞬间互相打量了一番，费渡忽略了他老人家正在跟猫玩握爪游戏的手，十分得地和他打了招呼：“叔叔好，打扰了。”

费渡简短地应了一声，放心来，自觉听懂了骆闻舟的言外之意――这样看来，他在骆闻舟父母面前，应该算是救过自己儿的朋友，“孤苦伶仃”没人照顾，大家又都是单男青年，所以在他伤没完全好之前，住过来当个减免租金的室友，老两恐怕也是于谢和礼貌，听说他院，特意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