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舟接过包好的栗上车，刻意绷着一脸，对费渡说：“明天别再专门过来了，我走回去也没多远――今天要不是为了过来买东西，我可能就在门打车走了，那不就错过了？”

费渡：“……”

费渡没和这种“严于待人，宽于待己”的二货一般见识，停在路等红灯的时候，他一低，从骆闻舟手里叼走了栗，并且顺势地在骆闻舟手指上了一，意味不明地说：“确实甜。”

“敌人”又一次没有通知就开火放大招，骆闻舟当遭到一炮重击，险些呕一求不满的老血：“找事是吧，昨天哪个孙晕过去了？”

费渡这回开了气，也开了车窗，他手肘撑在车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从侧面看，就像巴巴地盯着人家炒栗一样。

他这样想着，连落在糖炒栗小摊上的目光都灼灼地烧起来，好像馋得想把人家的锅也一吞了……然后在一刻，骆闻舟在那小摊后面看见了自己家的车。

骆闻舟几乎苛刻地反省着自己，脚每迈过一条斑线，他就把心里预期降低一个格，等他走完了十米宽的路，已经行将方才漂浮在半空中的心压回地面。骆闻舟掂量着这颗钢化玻璃心的承受能力，给自己了万全的心理建设――他想，即使现在回家，发现费渡睡完就跑，那也是非常可以接受的正常现象。

现在把方才那句话捡回去咽了还来得及吗？

骆闻舟：“……”

话没说完，就被人中途截住了。

早晨他起来得太匆忙，很多事没顾上细想，此时相距一天，再见费渡，那些没来得及回味的耳鬓厮磨、肤的、对方灯细微的表，还有纠结在一起的气息……全都走灯似的在他脑里循环播放，骆闻舟咙轻轻一动，觉血压都上来了。

髓知味，实在是人间一大折磨。

骆闻舟钢铁似的心理建设顿时分崩离析，站在几步以外，脚步像是黏在了地面上。

骆闻舟也给自己找好了理由，他只是打算过路买一包糖炒栗。

对的，骆闻舟心里明白。

这时，炒栗的小贩锅铲一顿，亮嗓吆喝起来，清亮的嗓门传去老远，终于同时惊动了相距几米的两个人。

对付坏人，需要机智、勇气和力量，对付费渡，则需要巨额的毅力和耐心。

费渡痛快地说：“哦，行。”

他颇为郁闷，又不好表现来，刚给别人定完饭前不准吃零的规矩，就低自己剥起了栗，剥了好几个吃完，才大发慈悲地赏给旁边的费渡一个：“吃多了不好消化，给你尝尝味，吃完这个就没你份了。”

费渡走了不知几万里的神终于回了魂，他随手往大衣兜里一摸，摸一张整钞，正要从车窗里递过去：“劳驾……”

“现在吃这个，你一会还吃不吃饭了？什么病？”骆闻舟好似刚好现似的，若无其事地把他的手去，随后，不等费渡开，他又对糖炒栗的小贩说，“我这有零的，您给称两斤。”

费渡听了一恼羞成怒，在这场不要脸的较量中略胜一筹，便无声地笑起来

费渡才不在乎这个，毫不以为意，正打算调戏回来，骆闻舟就率先喝住他：“闭嘴。”

至于为什么在单位门错过空车，非要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