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盆已经空了，灯隐约有发亮，不知是不是猫自己的。

他果断放弃，从手机里翻个熟悉的家政公司，临时请了个钟工过来。

骆一锅先是本能地一躲，随后见他不动了，才颤着胡凑过来闻，可能是闻了亲切的猫粮味，它渐渐放了戒备，用鼻尖碰了碰费渡，没有遭到什么不良待遇，它又大着胆低，用从他手心蹭过。

碎瓷片“星罗棋布”，从餐厅一路蔓延到了客厅，七零八落地躺尸在地，每一颗上面都有牙印。骆一锅同志实验神卓绝，可能是挨个品尝了一遍，才用穷举法得了“都不合胃”的结论。

小动柔的、起伏的呼和心，都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费总吊着一只手，拄着扫帚站在旁边，客观地评价了一自己的劳动成果，觉自己把地扫得油光，跟市局那以油地的堂有异曲同工之妙。

费渡一回，发现骆一锅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盆里的猫粮少了一小半，它吃饱喝足，终于鼓足了勇气，意意思思地围着费渡转了几圈，犹疑不定地在他脚底闻。

费渡看着它，手心却突然冒一层薄汗，轻轻地把骆一锅放在一边，他飞快地缩回了手。

费渡一提蹲，伸两手指递给它。

费渡没理它，洗了两遍手，才算把猫粮的腥味洗净了，然后他从厨房翻扫帚，试着把满地狼藉扫到一起——他实在不是一块活的料，扫了半天也不得要领。

费渡的手一僵。

他猛地站起来，避开了好奇的骆一锅，后背紧贴住墙面。

有些人是早早经历过一些生老病死的场合，大人们用自己的阅历，以更

应付大学宿舍突击检查卫生一样，把桌上的盘碗一抄，一脑地了冰箱，由于空间规划不当，最后一盘炸实在没地方放，只好暂时搁在了一米八的冰箱上——怀着对老猫爬能力的侥幸之心。

费渡像骆闻舟一样抓了把猫粮，想了想，又打开两个罐放在旁边。

骆一锅见他反应迟钝，胆更大了些，地翘起了大尾巴，自己给自己解除了警报，围着费渡左闻右闻地转了一圈，咙里发了又娘又细的叫声。

这时，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脚后跟被什么东西碰了一。

发现费渡看它，骆一锅掉蹿到了两米开外，好一会，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又探险似的重新掉回来。

什么是“生命”？

这似乎是个生学定义，但一般人明白这个词的时候，要比他们开始上生课的时候早得多。

显然，侥幸就是侥幸。

骆一锅支着它那颗没有拳大的脑，懵懂又有一畏惧地看着费渡。动会遵循本能，本能让它害怕费渡，尽它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而同时，骆一锅又被骆闻舟养成了一只记吃不记打的生，一碗猫粮让它克服了自己的本能。

费渡终于把悬着的手搭在了猫脊背上，顺着那油光的轻轻地摸了一把。骆一锅扒在他上找舒服的地方，偶尔把往他袖里拱，被费渡一抬胳膊挽了起来。

饿得盘的骆一锅本来禁不住诱惑，悄悄冒了一个小，倏地碰到费渡的视线，又战战兢兢地缩了回去。

“你不记得我了？”费渡轻轻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