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自己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傅丞说的每一个“可以”，每一次沉默的陪伴，都是属于傅丞方式的温柔。宁归却用自卑将自己纠缠，曲解了人的善意。

赵语蔷也是一惊：“你刚刚不是还兴的吗？怎么这样啊？来大姨妈啊？”宁归噗嗤一笑：“神经病！”赵语蔷问：“失恋啊？”宁归也不知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只是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赵语蔷揽了揽他的肩，说：“唉，这种事嘛，很常见的。哥待会儿带你去‘弯仔码’喝两杯，包你一醉解千愁！”

可他真的不想个月才能见到傅丞。因此他回复：“那你班了告诉我吧！”傅丞答：“可以。”

个月？

傅丞大概是真的喜他的――起码在那个时候。

这种不确定，其中很大一分的源，是在于宁归自己吧？

宁归的心一就空落落的，明明他们之间还有7年没见了，好像也没什么大病，现在一看到要等个月才能相见，宁归就满心的难过。

是赵语蔷的声音。

会不会自己才是那个不懂得贴的另一半？

现在，他恐怕无法接受这一番说辞了。

宁归沉了不可救药的自责之中，又慢慢的输：“那也没关系啊。不用非要今天。”傅丞却回答：“如果不是今天，就要等个月了。”

傅丞确实正在忙碌之中，因此不假思索地就习惯地打了“可以”两个字，发去就后悔了。他隐约觉得，宁归大概不是很喜这两个字。

宁归狐疑盯着他：“你不是‘宇宙最の直男’吗？为什么知‘弯仔码’？”赵语蔷说：“你不也是斋男一枚吗？居然也知‘弯仔码’，看来还是有生活的嘛！”

宁归所不喜的，也不是傅丞的说话方式。他不喜的，是自己心中的那种不确定吧。每次傅丞的无可无不可，都似乎在加深这种不确定。

宁归却将自己包裹在自怨自艾里，将对方推开。这些年来，他可以貌似坦然的面对分离，恐怕只是因为他是如此自我眠的：我不够好，傅丞看不上我，我的离开是有尊严的。

那个时候，他们是两相悦的。

事实上，宁归确实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赵语蔷中的“斋男”。数年前，宁归刚毕业回国，日依旧平淡无奇。薯仔问他可在国外吃到了什么“好肉”，听到否定的答案后，薯仔还笑他该不是要吃长斋。宁归也说不上来，只：“只是没有特别考虑过

宁归不得不审视他不敢正视的这一切――当他在酒店房间里想起那一晚的时候，他所不得不重新面对的一切。他渴望着傅丞，而且，傅丞其实也渴望他――至少在当时，在那一个晚上，傅丞是渴望他的。

宁归茫然地抬起，圈都是红的，然而他本没有自觉。赵语蔷凑近了一些，端详宁归的脸：“你是哭了吗？”“没有啊！”宁归说这话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哽咽的。

“怎么了？”

怎么了？

宁归本来是不喜的，现在倒是放了。傅丞就是这么一个人，不是吗？他上傅丞的时候，傅丞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傅丞让他牵挂的时候，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说漂亮话的人。

？甚至心里有时还会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