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哲逸笑容敛去，座椅转动，背对着九方梓彦，不再说话。九方梓彦亦不再多说什么，手指轻过兜中手机光的边

完全准备好就晚了！

“是你个。”九方梓彦沉声，视线从混作一堆的玻璃与陶土碎片上划过，“你自重吧，别步上血族的后尘，方哲逸。也别重蹈十几年前的覆辙――我们都知，那场所谓的疫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是我们。”转椅一旋，方哲逸站起来，“十六年前的乔希仁事件，数人被杀，乔希仁妖化，他的监护者也死了。老师一咬定是他的监护者染了疫病，九方家信了，但我们没有。”

方哲逸的动作微微一顿，旋即如常，咖啡杯被放回桌面，碰撞清脆的声响：“没人能逃掉的。你和我，其实一直都在里面，我们是狱友，也是狱卒。”

“方家。”九方梓彦彻底明白了，“你们是想怎样？取而代之？”

“谢谢你帮我把这个送回来了。”他对九方梓彦，“你手机的录音功能也可以关掉了――虽然估计你也录不到什么东西，这个房间里有屏蔽防护。”

“因为材料，还是因为乔希仁？”九方梓彦摘墨镜，用仅剩的左盯着他看。

电光石火，他倏然枪套，弹无声，一打到墙边的陶罐上，应声而碎。九方梓彦吓了一，意识地向后一退，一手比手诀，方哲逸却看也不看他，闪电般地伸手，将桌上的玻璃瓶抓在了掌心。

绕过办公桌，他缓步走向九方梓彦：“从那时候起我们就在关注老师。事实证明，我们对了，九方家错了。”

“别这么说嘛，只是想帮帮忙而已。毕竟往前再数几十年，我们还算得上是一家人。”方哲逸靠着桌，“九方家的行事还是太温和了，这所学院需要些新的东西。万共生？这很好，但不现实。”

“……我已经逃来了。”九方梓彦缓缓，“但你还在里面。”

旋坐回椅上，他用指甲轻击着桌面，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咂了一：“你那什么表，前前首席？就像我说的，虽然你曾对这儿很熟悉，但现在，你已经是外人了。”

“伪装而已。”方哲逸无所谓，“或者你要说拟态也行。老师很没安全的。除非让他觉得你是他同类，而且完全无害，否则你本接近不了他。”

“所以你就搞事？”九方梓彦怒极反笑，“乔希仁没准备好，你就帮他准备？方哲逸，那次袭击给万学院造成多少伤亡，别告诉我你不知！”

“你这拟态拟得可真够久的。”九方梓彦“切”了一声，“你什么时候盯上他的？”

“这已经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了，前前首席。”方哲逸唇角微勾，比一个送客的手势，“回去和你的小穷奇继续相亲相吧。看在他帮我写材料的份上，我还是会继续优待他的。”

他比起睛，轻轻呼气：“有些事不能再放任去了。”

“混乱是秩序重构的第一步。不毁灭就无法得以重生，向来如此。”方哲逸，“再说，什么万学院？那种东西我不知。我所看到的，只是一个不加约束的半妖聚集地而已。”

“……你真是这么想的？”九方梓彦问他，视线掠过那个有着豁的杯，“你跟了他那么久，追得像个白痴一样――你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