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或者准确一说,接来的好几日,晏维清都没见到赤霄。他知人还在,因为桌上的吃从角雉到羚羊轮了个遍,火堆也从不会在寒夜中熄灭。
晏维清觉得两者皆有。他早就预料到赤霄会生气,此时看来,那人还为他考虑,已经是最好的形。但他不确定,它会不会朝着更坏的方向而去。
若赤霄是个轻易撂上担的人,他也不必此策;可就算他抛弃自己的份,赤霄也不见得会领。
这种刻意,赤霄在晏维清推门时就知了。但他只把树枝朝火焰中央推了推,连角余光也没打算分一个。
一切都在顺利行,除了赤霄本。
这倒是个绝对肯定的语气,晏维清不得不苦笑。”你生气了。”
没错,他估算好了一切,各个方面——炎华庄之事,他已经全数交给他爹;赤霄心存死志,必定会将白山教提前安排妥当;这个山谷极其隐蔽,除了他再没第二个人知晓……
见人转要走,晏维清忍不住喊住他:“你的伤……”
像个反问。
如此僵持也不是办法。
赤霄不是故意躲着他,就是忙得没空搭理他……
赤霄真不想和这人在明摆着的事上浪费。因为若这名字只是晏茂天的期望,晏维清说
晏维清几步走到他侧,轻声:“你去睡罢。””太小了。”赤霄想也不想地否决了这提议。
这摆明了不吃,晏维清沉默了一会儿。”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赤霄听了其中的退而求其次,可他无动于衷。”你说这个?”他摸了摸脸,不在意地:“肉伤,无所谓。”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左臂本来就短了一截的衣袖落去,上面同样一血痕。
赤霄没正面回答。”你知我无可去。”
睁睁地看着门扉掩上,晏维清这真苦笑来。糟糕,他太过冒险以至力耗竭,果然没瞒过!
赤霄回忆了一会儿,才从脑袋角落里翻来,他还是九时,似乎确实说过”发肤受之父母理当惜”之类的话。”人都是会变的。”他微妙地停顿了,还是说了:“你也一样。””你是该怪我。”晏维清只同意了一半,”但我变了?””不是吗?”赤霄终于掀了掀,有些微不耐烦,”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是怎么和我介绍你自己的吗?””晏维清,愿维天海晏河清。”晏维清也不眨地背了来,”那是我爹的希望。”
攻心为上,攻城为,他一直知;可谁让他们俩都是认定一件事就绝不回的呢?
赤霄侧过脸,火光由往上,映得那条血痕更加狰狞。”好你自己就够了。”他冷声撂最后一句,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以前?什么以前?
在到达谷中的第三日夜里,晏维清刻意放缓呼,装正专心练功的模样。如此等了小半个时辰,他终于听到外穿林打叶之声,便起门。
晏维清就知会是这样。他垂目往,从近看,对方白净脸上的血更加刺。”那让我给你治伤。”
想到那些不溜手的峭以及彻底坍塌的,赤霄压抑去的怒火又被勾了起来,只想噎一句回去。但此时火中噼啪一声,他垂看了看,嘴唇不易察觉地抿紧,默默把话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