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们着阔耳宽鼻厚唇的傩神面，围着十几个盛装打扮的年轻姑娘绕圈，同时摇摆手地舞。那些姑娘上金银首饰闪闪发光，齐声唱着快的调，睛不住地在那些只睛的面上逡巡。

理智完决定，心中却毫不轻松，赤霄幽幽叹了气。见着日还早，他脆起门。

他继续坐了一会儿。虽然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但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想到那双星辰一样的睛。不公平是肯定的，舍不得也无法忽略。孰对孰错，他不能自己评判，不过晏维清自己也说过世上无绝对。他只能奢望，他死后晏维清能忘了他；这大概就是最完的结局了。

这不是什么气，也不是什么傲骨；他只是单纯地认为，他和晏维清再纠缠去必定要事，前些日嵩山华山峨眉找上炎华庄就是个坏兆。他一直都知劝说晏维清改变主意是很艰巨的任务，所以他本指望玄冰雪种能派上用场，勉算得上好聚好散。但漏了绝断的意外，就只剩一途可走――

对这个答案，赤霄没有任何犹豫――没错，他清楚地知现时的他比不过晏维清，在约战时就知了。

所以赤霄没费神面。他刚到时就发现街上人不少，大多还是青年女，一问才知这是因为当地的女儿会快到了。他信步而去，发现人最后都汇聚到一块空地上。

他不会主动卸白山教教主，也不愿意看到晏维清失去正武林中的地位；再考虑到偷摸往来不是他们任何一个的作风，那就只有死一个了。至于死的是谁……

不是歌声还是舞姿，都和江南之地毫无相同。赤霄停脚看了一会儿，隐约猜这是在双向择偶。他对这个没什么兴趣，然而他的衣着容貌实在太醒目，很快就被人了一张面，接着就有许多双手把他推那个舞的圈里。

“不过一死而已。”

死。

“又为你了个决定，你想必不会喜。”赤霄低声自言自语。“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是最后一次了。”

平平淡淡老死，不若轰轰烈烈早死。更何况，从晏维清为他南杭州开始，后的事都是他平白赚到的。另外，教务在他山之前就已经安排停当。而当中取丁何命这杀鸡儆猴的一招，已经足够镇住正武林中某些蠢蠢动的人。

百丈峡中只有一个村庄，汉民和土家族混居，平素里很少有外人来，集镇也小。另外，去武陵源的路有好几条不说，此时前来观战的武林人士也早山去抢有好视野的位置了，完全不用担心被人认。

如果一定要说他在这计划里亏欠谁，大概只有晏维清……

瓦全的，那是决计不可能接受的！

当然是他自己。

换是平时，赤霄肯定掉就走。可这次不知是心太差还是气氛太好，他竟然真的上面起舞，简直鬼使神差一般。

前些年，在被心疯狂滋长的暗火灼烧时，他就认为，相比于走火，死在晏维清手上绝对是条好路。而现在，就算晏维清说过他无法真正动手杀他，战败坠崖的结果也是不错的。

而赤霄呢，他倒是真心诚意地认为晏维清选得好。直白一说，在他里，战败等同于死亡，也最好是死亡。

想到这里时，赤霄哂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