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重，石台湿，三娘仔细脚。”忽然传来一个年轻男的声音。

路上僮仆行匆匆，婢婆倥偬惶惶，不过走了条石径小路便撞了三四人个人。秋姜心晦气，只得绕到假山另侧，路虽崎岖，攀岩了会儿，前倒豁然开朗起来。抬只见绿荫间藏着小桥，亭台挨着楼榭，颇有几分江南湖畔的清幽之。

但是，他与她说这些作什么？

元善建这一地噤若寒蝉的人挥挥手：“都去吧。”

秋姜被吓了一，脚底一，差踩了一个空。她扶着石岩稳住，抬一望，披甲胄的林瑜之自山间亭中缓缓步。

秋姜侧看了他一，失笑：“分明是我问你。我又不会打仗守城，凑那城什么？若是受不住了，我便从后门逃跑。倒是你，这可是你家，也不担忧吗？”

秋姜笑：“这日后是要改称林将军了？不过阁日后可别在人上说话了，三娘胆儿小，这要摔去落个好歹，将军可赔不起。”她纵一跃，轻巧落地。回对他一拱手，揶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秋姜：“怎么挂着一张脸？是担心叛贼攻势凶猛，还是另有心事？”

“你怎么上后院来了，不用指挥军队？”

裴应时气得胡瞪，元善建忙递过一个神，尔朱会意，过来搀住他，不由分说往后拉去：“太傅这几日没睡好，先去歇息一二吧。”

林瑜之：“你为何又在这里？”

她举步离开时，元善建忽然在她后：“林三郎甚是骁勇，方才便是他护朕至此，听闻他与三娘有旧？”

秋姜中的怔忡和茫然映元善建中，他仰大笑，摇着挥手：“退吧。”秋姜岁不明所以，仍躬缓缓退了院。

林瑜之没说话，抬步朝另一边的岔路走去。

秋姜失笑，与他同行。

“有什么不敢？”元善建端了茶，掀开茶盖低撇茶叶，声音噙在这袅袅茶香中缭绕着，似透着层轻纱薄雾气，叫人猜不透，看不清。秋姜屏息静气：帝王心，还是勿揣测。

如此才算清净些。

林瑜之微微一哂，别过，也不搭话。

“岂敢。”秋姜低眉顺目。

“哦？”元善建语调微微上扬，睨着她的那双，忽然了一丝她看不透的潋滟波光，却平平，“周亮已败，朕封他寇将军之位，若是此番退敌，可擢升他为汝南郡镇将，替周亮，代宁朔将军之位，并封武安伯。”

秋姜心里纳罕，更不明白他是何意，只得回恭顺：“三郎与三娘，确是好友。”

寇将军为从七品，不提武安伯乃从三品爵位，宁朔将军已是从四品之位，一方诸侯了。一个寒门庶，这算是飞上枝了。

秋姜与他说了会儿话。元善建欣赏她临危不惧、侃侃而谈的风度，笑：“若是今日脱困，三娘便作朕的妹，如何？”

这些个谏言忠义，还是等回了洛阳再说吧，到时必有太傅伸张正义表忠心的时候。”

确实是天大的好事。

林瑜之却：“我的家在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