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姜不骄不嗔，反而冁然一笑，扬眉：“发肤，受之父母，三娘所有的一切都是阿耶给的。阿耶这样谬赞，岂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秋姜心中一突，面上却不分毫，和谢妩姜、谢云姜以抵着团垫，行了一个大礼：“三娘（大娘、五娘）受教。”

谢衍这样想着，唇边不由了一丝笑意，温声：“为父有多年未见三娘了，竟落得这般风姿，真叫人慨岁月匆匆，若白驹过隙，当年在关陇新绛别院打着儿在地上要糖吃的稚儿，终于是长大了。”

王氏心里不悦，但作为一家主母，不能没有容人之量，忍了一早上的气，到了午间才算解脱。经此，她倒是看了谢秋姜一筹，回去的时候和谢妩姜说：“我原以为是个不争气的，没放在心上，想不到她的心气这么大，把你我都骗了。妩姜，此次北上参加‘诗文会’，你可努力。若是你能成为陈

谢衍满意的神，神态虽然温和，却没回看一其余人。谢令仪几乎咬碎了一银牙，回狠狠地瞪着谢秋姜。谢妩姜和谢云姜越过她，本来就在理之中，现在连谢秋姜都比她更父亲的了，她心里说不的嫉恨。

陛广邀天名士贵女京赴宴，但凡士族中及笄而未嫁的闺阁贵女，都可参加此次盛宴。”谢衍的目光一一掠过谢妩姜、谢秋姜和谢云姜，，“大娘、三娘、五娘，到时，你们随我一同前往洛阳。从今日起，不可再懒怠了，切记勤读诗书，不到文采惊世，也不要给为父蒙羞。”

这样看来，竟是这样一个落落大方、颇有书卷味的女郎。古人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说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吧。

锋芒在刺，秋姜神自若，举樽对谢衍清声：“阿耶远来，舟车劳顿，三娘敬你一樽。”

秋姜也不闪避，在那边端正地跪坐着，双手合放在膝上，背脊直。看年岁，她也年将十四了，肤白净，五官早已长开，尖俏的颌，秀丽异常，一双弯弯的睛乌黑沉静，顾盼风。

王氏沉脸：“三娘，不可无礼。”

谢衍微微一愣，自己也不知为什么把这个尚未及笄的女儿称作女人，许是是看来已经破为懂事端庄，和自己印象里那莽撞无礼的幼稚女娃全然不同了吧。比起以貌著称的谢妩姜，假日十日，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料谢衍却毫无怒，反而笑得开怀，眉目都舒展开来：“三娘旷达，真有为父当年的风范。”

真是女大十八变。

谢衍有些疑惑，眉梢微挑，侧了侧笑望她。

王氏面一变，挤了一丝微笑，只是笑容非常勉。

确实有这个礼俗，寓意是拂去途中尘晦，大吉大利。谢衍以前常在洛阳为官，一年中也甚少回来一次，这个女儿又从小寄养在关陇，印象里，一直是笨嘴拙、有些鄙的，哪里是如今这样落落大方的模样。

谢衍士族，豪迈，不拘小节，自然喜大方旷逸的人，秋姜摸准了他的格，又和他攀谈了许久，厅都是父女俩的笑声，大有相知恨晚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