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清咳了声，摸着胡须似模似样：“只需调养几日。”绝不提方才的“诊断”了。

自从夫人故去，谢使君抬了现任王氏为正妻后，形容就越见枯槁，这些年，都没个人样了。

秋姜摇，咙里发嘶哑的声音：“妪，现是什么年号？”

翟妪宛若被晴天一个惊雷劈地惊在原地，急中，扯住了他的衣袖：“三娘向来康健，怎么会呢？疾医，你再给看看，再看看。”

翟妪见他脸不好，心里也是揪着：“疾医，你看……”

秋姜脸上没有显什么，放在被里的手却渐渐握成了拳，她暗暗掐了自己一，会疼，才相信这不是梦。元和三年……元和三年……她怎么会忘记呢？这一年，魏帝征召大量民众兴建清凉台，兵讨伐柔然车，穷兵黩武，又逢战乱饥荒，庶族无以为继，民众怨声载，各地州郡府君纷纷揭竿而起，举义中，排的上号的豪就有渤海的信、阳州的孔尚仁、关中的袁虎和并州的崔景和。后来北方的契胡人叛变，契胡豪尔朱劲自立为王，在洛阳诛杀了她的皇兄，立了她年仅十岁的侄为帝，遥尊她为摄政公主，挟天以令诸侯。再后来，天越来越乱，她和幼帝在四面楚歌中逐渐走向了末路，最后，落得

翟妪紧张地问他：“怎么样？”

疾医也觉得悲戚，但也知晓自己无能为力，轻轻拨去了她的手，叹：“准备后事吧。”

秋姜听她说了好大一通，脑还有些混沌，她明明还在博馆游览，途中遇到了塌陷，这醒来也该是医院才是。室垂着重重纱幔和五垂帘，摆设多漆，描金填漆，每一样都巧夺天工，以莲花纹居多，但是案几大多偏矮，像是隋唐以前的摆设。倒是躺着的床榻，离地约莫一尺有余，四周搭着用以遮挡的彩绣折叠围屏，屏上满满绘着、、等论述，像是六朝时北方士族门间行的胡床榻。低垂视，袖是金莲花暗纹绣的窄袖，和她第一世的左衽胡服一般无二。

“如果早些就诊，兴许还不会这样。这是伤了心肺了……”疾医收回了手，整理了药箱就要起离去。

“三娘，可是渴了？”翟妪见她呆呆的半晌不说话，问。

翟妪也是个识趣的人，过二百铢钱，又是千恩万谢，待得这二人了房门，才暗暗啐了一――庸医，回将榻上的女郎扶起来，又往她后垫了个锦绣团花缎垫，嘴里：“三娘可算醒了，可不能再这么任了。太夫人喜文厌武，日后，少鼓捣那些刀枪剑棍，多读些诗书。毕竟是嫡亲的孙女，太夫人不会那么狠心的。”

翟妪一怔，笑：“三娘糊涂了，陛登基三载，正是元和三年呢。”

话音刚落，后忽然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回一看，先前无声无气的女郎竟然睁开了睛，他怔了怔，上前又探了探她的脉搏，虽然有些紊乱，但是动与常人无异，不由愣在了那里。

随这翟妪了屋，看到榻上奄奄一息的小娘，他心里就是一沉。这一把脉，坐那沉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