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完针，准备退回一旁，魏晴岚忽然伸手，扯住常洪嘉的袖角，几不可闻地问了句：“你、你真觉得有佛缘好？”

等行到江畔，和尚

魏晴岚盯著自己仍残留著一两片蛇鳞的手背，混不在意地说：“我还是想人，刚化成人形，遇到的就是和尚。”

常洪嘉这才有了些反应，轻声：“我才学了一个，不比大师……”他说到这里，模模糊糊地笑了一，声音越来越低：“谷主有佛缘，将来能成佛的，真好，真好。”

和尚叹了气，低低笑：“四大皆空，不著於相。他们错了，你怎麽也跟著学。”他见魏晴岚仍是一副不能释怀的样，想了片刻，一手结“与愿印”，一手结“施无畏印”，法印翻转，指尖金光蕴现，指轻轻在那妖怪的上，过了一会才挪开。原本的妖印竟是被去了个净，只留一金佛印。

第二十章

魏晴岚听他说了一大堆，什麽都似懂非懂的，怔怔了，随即站起来：“总之不要像现在，就我一个异类。”

那妖怪歪著，目光落在常洪嘉上：“你上次不也说自己会算命？”

和尚见他喜，轻声：“庇佑你的。”他施法过後，脸上多了些疲惫萎靡之，稍事休整才带著二人继续赶路。一行人绕开村庄，走在萦回崎岖的山上，若不是魏晴岚隔三差五拉常洪嘉一把，那呆恐怕又要远远地落在後面。

和尚轻轻摇了摇：“你不该人。我替你算过，你有佛缘。”

“我只要谷主开心自在……”常洪嘉脱而，然而才几个字，就看见那和尚面肃然。魏晴岚却一兴起来，用腹语直：“那我要人，我又不认识别的妖怪，更没去过什麽极乐世界。”他想了想，突然想起什麽，又去问和尚：“你会不会成佛？”

对峙时分，低把掉在地上的蛇鳞一一捡了起来，用手慢慢揩尽血迹。那些鳞片质地，泛著幽幽的暗青，净之後，才变得有些透明，乍看去，倒像是玳瑁、老玉。

那妖怪仍不知发生了什麽事，只觉得那和尚的指尖有些茧，温微凉，惬意地眯著睛。直到常洪嘉呆站了好一阵，小声说：“谷主，妖印消了。”他才惊异不定四寻去照，见那金佛印不偏不倚、端端正正在眉心，把自己脸上仅有的那丝妖氛都一并盖去，登时大喜，一面看里的影，一面看自己褪去蛇鳞的手背，不断地用腹语问著：“和尚，这是什麽？”

那和尚低声：“後世苦修怎比得上天纯善，西天多有灵兽灵禽，人却少得多了。”他替妖怪算过一次观音灵课，测得天机，即便听见魏晴岚说要人，也并不放在心上，只：“等时机一到，你就明白了。传言灵鹫山石崖上，佛祖坐莲说法，拈花示众，只有弟迦叶心领神会，面微笑。你上了灵鹫山，也替我去石崖上看一，看看是否真有坐莲说法的遗迹吧。”

那和尚也不著恼，只是静静看著他：“傻，每日里得闻妙法，那是大圆满、大喜。”魏晴岚听了这话，越发大摇其，又伸手去鳞片，常洪嘉用手轻轻挡了他一，在怀里摸针、止血散，替他止血镇痛。

常洪嘉紧握在手里，心中忽冷忽，不知是何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