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晴岚见他这样介意，忽然有些不愿多谈，糊糊地用腹语：“告诉你也没用，总之以後都跟著我，不要走远了。”

了半天的神，常洪嘉才小声争辩起来：“

只要是为了这个人。

常洪嘉在这样一株树，站在这样一个人旁，四静得可闻那人鼻息，心骤然纷乱起来。那妖怪仍无知无觉，只说：“再过来些。”

魏晴岚霎时挣扎了起来，用腹语大喊：“你什麽，起来！”

常洪嘉一个劲地低著，双手都拢在袖中，声音颇有些结巴：“谷主，究竟了什麽事。”他本想问，自己怎麽没有死，但前种种，分明已经写著是谷主折损功，救了自己第二回。一旦想清楚这一，微微发的脸上慢慢地褪尽血。

常洪嘉听到这里，虽知话中并无深意，心还是漏了一拍，眶也越发通红，勉笑了一：“洪嘉跟著你，不过是添乱罢了。”

著去扯佛珠，反倒越扯越紧，见那妖怪疼痛之，简直要把眉拧成一团，连忙讪讪松手：“我去请大师来。”

那妖怪郁郁不乐地看了常洪嘉一阵，一妖力察觉到丹近在咫尺，终於安分来。

直到常洪嘉和他并肩站著，魏晴岚的眉才稍稍舒展了些。

常洪嘉虽是不懂，还是乖乖站了起来，一面听，一面犹豫要不要正正仪容，未等理清，就听那妖怪愤愤说了句：“我并不想，和你变成跪来跪去的关系。”

时值末夏初，满树辛夷花从初开到末，正是豔滴、韶华盛极的光景。淡红深粉的花朵在荼靡时节，像是要吐尽最後一抹豔，树上灼灼其华，树也是一片红粉芳菲的落花，上一，把路都给盖住。若说雨後竹林能涤尽世，这株辛夷便像是十丈红。

常洪嘉竟是一连磕了十余个才停，跪在原地，连自己也是一阵茫然。原本以为只要为这妖怪死了，就是报了当初救命的恩，谁料又被救了一次。只觉得要被恩重负压垮了，想还却无从著手。

常洪嘉愣了一愣，见那妖怪目光专注，语气之间也极是认真，心中又是一窒。明明站在一地粉玉萼的落花中，如此芳菲意，在这呆里，都不及那人半分颜。

魏晴岚沈著脸，半天才用腹语：“我不用你跪我，起来！”若不是自己被绑在树上，早把这人拽了起来。

然而抬看去，却见魏晴岚一副怒火中烧的样，不由喃喃叫了声：“谷主？”

魏晴岚用腹语哼了一声：“他来也不用，你站过来些。”

只知他很好，很承他的恩，恨不得把一骨肉血都碾碎给他，只要是为他死的，死便半也不可怕。

魏晴岚不由有些著急，张了张，一时却想不到该怎麽劝。没等想通，就看见常洪嘉突然跪了来，给他磕了个，接著又是一个。

为君一言，抟转九天。莫说九天、哪怕是九天十地、刀山油锅、无间鬼。

常洪嘉犹自站著不动，直到那妖怪又说了一遍，才小心翼翼走到树。

第十五章

自从把丹给了这人，妖力便像是决堤一般在经脉中来回冲撞，好不容易熬过一天，剧痛却有增无减。常洪嘉要是再晚来片刻，只怕连人形都保不住。不都说……行善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