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初踉跄后退了一步,撞在了衣柜上,“砰”的一声,跟他脑里混乱的声响重合。
每年他收到的礼里面都会有这个小盒,里面都是雷打不动的一块定制手表外加一张贺卡,一看就是哪位长辈送的。
他蹲在花圃前一语不发,领带被随意扯开,定西服布满褶皱,全无商场上意气风发的样。
致的外壳中突然现了一个不起的黑小盒,天鹅绒材质,很柔,商砚初回了回神,霎时被勾起了记忆。
说着又“哼哼”笑了两声,“要怪就怪她,是她不要你们了。”
寂静的深夜带着凉意,商砚初一手拿着冰杯,一手攥着瓶威士忌,散步似的边走边喝,一路走到小花园里,盯着那些还未长成的风铃花不动了。
商砚初把手表拍照发给陆肖,快速跑上楼冲衣帽间里翻找。
他伸手拨了一花苗,糊:“这里已经没人喜你们了,改天就把你们都挖了。”
商砚初将盖打开,不意料看见了那张写着“希望你平安健康,好好长大”的卡片,今年的手表比去年好看些,很明显是在定制的基础上又特别设计过。
电话那清晰地传来陆肖的吞咽声,他深呼一气,缓缓:“那位客的中文名字是……商虞。”
所有的礼都有署名,只有这一件,年年如是,带着匿名的祝福来到他边。
他垂默了半晌,又狠狠抹了把脸,轻声颤:“不是,我瞎说的,怪我吧,都赖我。”
陆肖正在为了他的加薪辛苦奋战,一声“喂”差淹没在噪音里。
有了连环加薪的刺激,陆肖像是开了挂,两小时不到就来了消息。
倏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脸变了变,迟疑着拨通了陆肖的电话。
商砚初喝得又快又急,很快一整瓶就见了底,上那紧绷的劲也随着酒意松懈来。
“嗤。”商砚初低着自嘲地笑声,“连你都能看来她疼我,我怎么就一直跟个瞎似的。”
“但她不会再原谅我了。”
商砚初又转回,像是嘀咕又像是诉苦,“王妈,我惹生气了。”
商砚初在表盘背面找到了这家定制工作室的logo,报给了陆肖,“去查查这家工作室,确认是不是有一位女士每年都会去定一块男士手表,今年的款我一会儿图片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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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这一块,他已经收了这位长辈二十块表了。
商砚初捂着睛,不知是不是错觉,王妈恍惚听见他哽咽的声音。
“我想跟她歉的。”
他语速越来越快,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两小时给我答案,工资再给你加三成,能问名字,再加两成。”
“去给小个歉吧,她那么疼你,肯定会原谅你的。”
打了一个多小时的跨国电话,辗转好几手才艰难得到消息的陆肖这会儿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他还有现场要carry,顾不上问况,见商砚初没别的吩咐就赶忙挂断了电话。
满柜琳琅满目的名表,这些年收到的定制款也无一不是级工,置于其中毫不逊,他挨个拿来把玩,如今有了不切实际的猜想,这些礼突然重逾千斤,压得他心里发堵。
“我c……”陆肖的两个字又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
昏暗的光线只有酒瓶和玻璃杯碰撞以及他快速吞咽的声响。
脚边打一片阴影,商砚初迟钝地抬望去,王妈正站在他侧,言又止。
他怔怔的瞪着虚空,突然笑了一声,那声音满苦涩,带着极度的压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王妈对弟俩的事也是一知半解,不敢深想,但商砚初这幅失魂落魄又无助的样,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商砚初间梗了梗,临近真相突然有胆怯,“是谁?”
上一次见,还是他小时候被商虞凶哭难过的时候。
她心里不好受,但也不知说些什么安他。
“这家工作室开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所有者是位圈里小有名气腕表设计师,老板你发给我的那块表确实是他们制作的,他们说这是那位来自中国的客在这里的第二十笔订单。”
“好好长大。”商砚初看着这毫无新意甚至有些奇怪的贺词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