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沐锐察觉到她的无奈以及偶尔瞥向楼梯的担忧目光,想来也是在担心楼上的对话。他明白,简家的其他人,比如简辞的父亲,不会再有人像她这样心好说话。
晏沐看向简辞,简辞也在看他,与他目光相撞,便扬唇一笑,目光中是温和的安抚。
晏沐顿时明白过来,方才简辞说的“相信他”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简辞早已提过,简家的老宅也就是简辞爷爷家,虽然老人家平日里不住那里,但逢年过节,简家人都会一起回去。
无论他们说什么,总归能忍的就忍着,不要简辞为难。
这一句说得不轻不重,所有人都看向了简辞,简辞:“小年夜团圆饭,哪有客人会在这个时候上门,那也太不懂事了。”
楼上谈话的二人很快了楼来,一同去迎接。晏沐跟在简辞边,落在简辞父母后面,简辞轻轻了他垂在侧的手,对他低声:“没事的,相信我。”
那一“啪”得一声,听得晏沐心一,简辞却面不改,躬扶他,“爷爷。”
简母:“刚好撞上除夕了,本想三十那天回老宅那边去的,可惜了。”
“客人”与“自家人”。
老没推开他,又看向晏沐,目光犀利看得晏沐不禁站得更直了一些。
“规矩都白教你了,”老爷却冷笑了一声,拐杖空中一转扭向晏沐,“客人还站着,自家人坐什么坐?”
晏沐与他对视了三秒,以为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结果他却转过了去,拐杖又杵简辞父亲,“都站在这什么?不用吃饭了?”
也不知简辞在楼上,与他父亲说了什么。
“不过也没关系,以后机会还多。”简母见他局促,又笑,“他看起来好说话,其实再倔不过,认定的事谁都劝不回来。这么多年我也是想开了,来去互相折磨有什么意思,只要你们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团圆饭,当然是一家人吃。
晏沐心想这真的是很尴尬了,您不如直接说我是外人。
“爷爷,”在众人的尴尬中,简辞突然说,“他不是客人。”
又坐了一会,电话响起,是简辞的爷爷和大伯到小区门了。
哪怕简辞的家人已经被迫接受,也不可能真的能毫无芥地接纳他,因此晏沐对有可能到来的言语上的为难,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是,”晏沐捧着杯,“预赛四天后开始,正式赛在两个星期后。”
她说的是“我”,是作为简辞的母亲在说这句话。
晏沐多少是愧疚的。
因为他简辞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今年本来好不容易能回的,又是因为他,还是无法与家人团聚。
他早已想过,跟简辞来见家人,不会多一帆风顺。
简辞的爷爷晏沐从前在电视上倒是见过,如今年纪到了退了来,一唐装,拄着拐杖,被简辞大伯扶着车,虽然步履缓慢,整个人却气势非凡,目光直直落在晏沐上扫视了一圈,才看向简辞,突然甩开简大伯,拐杖朝着简辞小了过去,斥:“你还知回来!”
简母温声与他交谈,“明天就要去国了吗?什么时候开始比赛?”
“……”
简辞父亲低着,让开路,“父亲和大哥先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