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苞诧异地望向安济，讥笑一声：“你却又知了？”

半晌，一个盟总弟恍如大梦初醒，深了一气，语气迟疑地说：“盟主他……为了灭？只是……这背上的文章是否属实？”

安济神一紧，猩红双眸笼上灭的苦楚，他攥紧缰绳，看向对面几人，艰难地吐声音：“家父已罪孽滔天，万死亦难偿此滔天大罪，然而父恩如山，我愿以代死。”

九苞：“有劳诛邪剑主。”

回城的路上大家都一言未发，沉痛的气息笼罩着众人，安济直脊背骑在上，双漠然地看着前方。

天将明，阴沉的云层泛起深蓝，风雪却大了起来，寒风呼号，刮门，熄油灯，整个祠堂陷一片半明半暗之中，桌上的灵位在寒风中微微晃动，阴涔涔的字迹令人骨悚然。

安济摇了摇，轻声：“不能用一个人过的好

“放屁！”九苞骤然大怒，形一蹿，犹如一条灵活的大猫，猛地将他从上扑了来，手指扼住咽压在雪地中，低吼，“你这条小命值几个钱，能抵安广厦的狗命？”

安济喃喃：“这背上的字迹已全然变形，显然纹了许多年……”

“那我的父亲呢？”九苞死死盯着他的脸，发现这废短短三天竟然憔悴得形销骨立，瘦削的脸颊埋在雪中，一丝血气也无，白得几乎与积雪一个颜。

“不错，”九苞，“这是当年你的好父亲屠杀我同门时，娘亲急之，纹在我背上的，距今已有十年。”

大雪又连了三日，三日之后，众人脸各异地走河洛山庄，安济翻上，遥遥看向九苞：“真相已经大白，我回去会将此事上报盟总，求一个公。”

最后一个字音飘散在寒风中，众人全都一动不动，久久无法从震惊中离。

“少盟主，”一个盟总弟打赶上来，担忧地问，“你当真要问罪盟主？”

人重返海岛，岛民与中原无异，然皆为九趾，吾等为问阙心法，尽屠岛民，却未得逞，岛主钟离明月铁骨铮铮，剥骨，至死未吐半字，众人立誓封，然吾等之罪，罪不容诛，吾饱受多年良心煎熬，将此事公告天，即便承千刀万剐、血池地狱、受万般苦难，亦难偿岛民之半分冤魂。”

那弟急：“盟主为武林正了那么多贡献，若没有他，江湖岂能像现在这般祥和？”

钟意驱过来，沉声问：“少盟主认为怎样才算公？”

安济惨痛地闭上睛。

“不会有假。”一声气若游丝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安济狠狠咬住唇，抬，远远看见天盟的青砖乌瓦上落满积雪，在一片皑皑白雪中仿佛一只被雪牢囚禁的苍鹰，翅难飞。

“明小公！”谢清微将安济从他底拉来，抬看向九苞，轻声，“少盟主拳拳赤之心有可原，请明小公息怒，贫会联络武林各大门派，澄清此事，将安广厦之罪行昭告天，令他伏诛。”

安济毫无抵抗，像条死狗一样躺在他的，喃喃：“他是我父亲……”

九苞将衣衫披回，转盯向他：“你怀疑我作假？”

“多谢。”九苞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