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苒如此笃定,陆敬桦犹豫不已。

宋延礼饱读诗书，自称为谦谦君，对待有恩于自己的陆麒阳，亦是拳拳相报、鞍前后，曾数次单骑疾驰，远救陆麒阳于刀剑之。

忽而,他盯着她,问：“苒儿，你当真……想令我坐在这龙椅上？”

“我想。”沈苒。

不知怎的，看着这满是矛盾的女，陆敬桦心动容，竟然答应了她的请求。

再后来，陆麒阳死，陆兆业便封赏了宋延礼。这封赏于宋延礼而言，无异于是讥讽。他辞而未受，在友人亲朋间受尽指指，羞愧难当，只能带妻远走他乡。后来妻诞孩，他留财宅产，自尽而亡。

一是无辜妻女，另一是主君，宋延礼肝胆裂，焦灼万分。思虑一夜后，他终究是不舍妻，开城投降。

他了一个梦。

陆麒阳和衣而卧，枕压着一柄短匕。连日行军，他在梦中微倦怠之容，却绷得极紧，显然是不曾放松警惕，哪怕在眠中。

他对这落难孤女，到底有些说不明不清的心思。并谈不上喜，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还是鄙薄她的――鄙薄她利熏心，只想向上爬；可他又有些怜悯她，怜悯她庶之受尽欺负，后来又家中落难、艰难求生。为了活去，甚至都不敢活自己的模样来……

也不知这句话，是否传到了陆兆业耳中。

离京城不远，镇南王的军队已经驻休息了。

深不负,愿意赌上一赌。若是赌输了――陆麒阳不过是假装并无野心，实则想要称帝――那也是她的命数将至,不得不死。

宋延礼能为了妻背叛一次，便有二次三次。他本就守着要城，其后更漏了军，以至于陆兆业的军队长驱直，大破镇南王。

***

是夜。暮昏黑，天空里挂着几片淡薄的星。

“王爷，王爷。”

后来，陆麒阳与陆兆业分庭抗礼，将一座要城交予宋延礼看守。可陆兆业却用尽阴谋手段，捆走宋延礼孕中妻，胁迫他开城。

营帐外的声音，惊醒了陆麒阳。

效仿沈兰池所作的雍容佻懒，不是她；小心翼翼温柔乖巧，不是她；逆来顺受不言不语，不是她；唯有前这个满锐利、锋芒毕的女，才是她。

据闻宋延礼见到妻在敌阵中，目眦裂，近乎双滴血、竖发冲冠，如见阎罗大敌一般，对天空然斥：“陆兆业！你以无辜妇人为质！来日必得报应，不得好死！”

“……”陆敬桦微叹一气，，“那便，如你所愿。”

他匆匆起，披了披风，：“何事？”

陆麒阳不是个狭隘之人，总觉得有才之士便该被礼待，因此也给予了宋延礼足够的信。

几个军士推搡着一名妇人了营帐中，：“末将派人去刺探陆响南逃状，无意中发现陆

梦里，他忆起了前世的事。那时的他收容了陆响从前的亲信，宋延礼。这宋延礼虽是个伴读，却也有些军事上的谋略才华，用几场漂亮的小仗赢来了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