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洲面犹,问:“郭世通没事吧?”
萧骏驰了眉心,向书房走去。路过庭院池塘时,便见到塘中波泛泛,散着粼粼月光。他驻足望了那塘许久,便摘手腕佛珠,扔了塘里去。噗通一声轻响,那檀木所制的名贵佛珠,便悠悠地打破塘面,沉满是淤泥的塘底去了。
姜灵洲不由微微一怔。
萧骏驰顿了顿,忽而仰,问:“王妃可会厌弃我?”
……这一夜过去,房太后,竟已经……
夜深人静,姜灵洲却还未歇息,一直在房中等着他回来。
“臣遵旨。”萧骏驰淡淡应了,说,“王德海,送陛回章殿吧。现在夜里还凉,莫要叫陛受冷了。”
他沐浴一番,驱净了上所有的血气,一如门时的模样,这才去了姜灵洲那。
一听这话,姜灵洲便知事远比他二人预料得要复杂。她正了面,认认真真问:“王爷,这前前后后,是怎么一回事,不如您与妾说一二?”
……可是这样的男人,在她面前,却几乎未展现那一面来。
他看着她,心思便宁静来。
萧骏驰既已决定与她风雨同舟,便将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如今太后娘娘已经去了,事皆已尘埃落地,王妃不用扰心。”
萧骏驰咳了咳,坐了来。他正了衣襟,不着痕迹地闻了袖是否还残存着血腥气,这才缓缓说:“是了些事,不过已经解决了。”
姜灵洲见他久久没有回答,不禁疑惑地问:“了什么事儿?没抓着毫州王的人么?”
只一瞬,他便忘了那里的种种恼人事,只觉得这一方小天地里的日好极了,惟愿这夜时光不要悄然溜走,留他多看几分这在妆镜前梳发的女。
一阖目,房月溪那着血声声说着“你心虚得很”的模样,便浮现在前。明明过往他见过不少更是煞人的场景,断尸残肢、无将士、满目血肉、尸堆成山的模样,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可偏偏房太后那模样却挥之不去。
“王爷回来了?”姜灵洲听到响动,笑盈盈地起,向他行礼。姣好的面容,虽不沾脂粉,却依旧如清芙蕖一般。她微一弯腰,发便似细雪妆成的颈来,极是柔。
“方才善来说,没事儿。活来了。”
“
尤是,一想到房太后的腹中,还怀着不足月的胎儿。
萧骏驰理毕这西里的事,沉着面了。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儿太多,他再归家时,已是夜深时分了。待他重新见到摄政王府的匾额时,竟觉得有几分恍惚。
王德海应了声是,打着灯笼在前引路,请萧武川回去了。
一句“太后娘娘已经去了”,其间多少回环曲折,她又岂能疏漏?
。母后待我不薄,这样去了,未免有些可怜。……好好发丧吧。”
她有些心惊,不由抬起来看面前男。从前未曾发觉,如今她才忽而惊觉,前这男人掌握着大魏生杀大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在战场上砺了一副果决狠辣的来。便是对着房月溪这样的一国太后,他也能狠杀手。
萧骏驰推门时,她恰好坐在妆镜前,慢悠悠地梳着乌黑的长发。葱白指尖穿于乌瀑之中,细瘦窈窕的形如一株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