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耗着,岂不是蹉跎年华？

房太后取了香,双手合十,闭目而拜。她髻上垂珠微晃，映佛像前一排煌煌烛火来。忽而殿外一冷风，竟将那排烛焰齐齐扑灭。陡然一瞬，殿里便黯淡来。

房太后手里念珠一顿，放柔了声音，：“让她来吧。”

果然，房太后听了，便犹犹豫豫：“算了罢。既皇儿说不是梁妃，那便不是。”

陆皇后朝外看去，见诸妃嫔都在远，便悄悄凑近了房太后，低声：“陛久久不得嗣，这恐怕与梁妃脱不了系。”

陆皇后见了，心知房太后是绝不会还王嫔一个公了。她告了退，暗恨着了小间。抬一望，恰巧看到姜灵洲的影，顿时又有了主意。

陆皇后毫无办法，才求到了房太后。

说实话，陆皇后并不抱期望。因着这房太后像团泥巴，对谁都和和气气的，一副菩萨面孔。若是有谁闹起来，房太后也只会在中间和稀泥。

房太后一惊，手里持着的香险些落地。弥行大师不忙不乱，：“太后娘娘心诚，这是佛祖显灵。弥空，再将烛火上。”

小间里，房太后跪在蒲团上，慢慢拨着手里念珠。她望着龛笼里供着的小像，中念念有词：“祈蒙见恕，不得不为。祈蒙见恕，不得不为。祈蒙见恕，不得不为……佛祖谅我。”

房太后不理她，说不准，便是因着她陆之瑶是竞陵王挑的皇后；可换是竞陵王妃，便没了这层妨碍。且那竞陵王妃也是个气人，嫁来已有一段时日了，却愣是没让梁妃讨到过好。

“太后娘娘，”门外守着的绛忽而，“皇后娘娘来了。”

“佛祖在前，我陆之瑶又怎能是非不分？臣妾所说的句句属实——从前谢贵人落胎，跟着她的女便与梁妃旁的秋鸳交不浅；如今王嫔了胎儿，她失足的地儿被人泼了油泥。若说无人动手脚，臣妾是决计不信的，只是……”

陆皇后咬咬牙，又：“可若长此以往，六规矩岂不是犹如无？臣妾掌凤印、理事，又怎能放任不理？”

陆皇后撩起香帔，了小间。太后正双手合十，闭目喃喃念着“愿佑哀家那孙儿早登极乐”。等房太后念完了这句，陆皇后才在蒲团上跪来，见礼：“太后娘娘，臣妾有一言，不得不说。”

房太后听了，和说：“梁妃是皇儿心尖上的人。你皇后的，也多少贴一些。”说罢，她又转回去念佛了。

房太后闭着，：“什么事儿？”

只是，陆皇后意图罚那梁绿蕙，却被萧武川拦住。她无法，一五一十地将这些缘由条条状状地说与萧武川听，可萧武川却一咬定此事绝非梁妃所为，还大发脾气，将陆皇后斥了一顿。

房太后这才释然。

一行人到了正殿,但见福界威严,鹫堞森然。一座大像浑然庄严，满金彩。梵语声声,伴着远猿鸣钟音、木鱼敲打,如非人间之境。

“臣妾并非空造，红白牙胡说八。”陆皇后抿紧了唇，肃然。

待一排女眷皆拜了那樽金佛,房太后了佛像后的小间。余女眷，便各自念佛作祷。

“休得胡言。”房太后微微一颤，小声斥：“没影儿的事，也拿来嚼，哪还有个皇后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