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从树叶隙中漏的鲜红日光,半披铁甲的年轻将军看起来大伟岸,他脸上那不正经的笑意被收敛起,用肃然而沉重的目光看着赫连郁。
乐:“――不要说,我明白。”
毒,原本以为已经失传了,看来当年巫朝败亡,的确有一分人遁了南疆。”
这是专门用来对付巫者的毒,发作起来不比那些见血封的毒药,需要七天的时间才能致人死亡,它最特殊的效果,就是是不畏巫者的罗天万象之术。
大巫的力量超凡俗,也只能用以罗天万象压制此毒,压制十年八年,此毒才会消弭在中毒人中。
那乌呢?
你明白个鬼。
赫连郁想,我还能真的把你一个人丢吗?
“昭那图。”
赫连郁:“我并非――”
“不是还有七天吗?”乐说,“这什么瘸了的蝎还是死了的蝎是南疆大巫的毒,那咱们就去找南疆大巫要解药吧。”
三十七岁的赫连郁坐在二龙雪山上,被火光映得满橘红的雪里,把自己从回忆中用力拽来。
昭那图是他在青陆时的名字,在中陆少有人这样叫他,也只有乐从他的伴当那里学来,兴致来了就喊一喊。
他正在一枚一枚用棉布拭随带着的各种骨,闻言回:“他不用一个个杀死我们四万人,只需要杀死你就可以了。”
残蝎并非普通的毒,星台的书简上,关于它最早的记载是在七百年前的巫朝,那个时代,传承太阳金章的大巫掌握着天上和凡俗的权柄,而他的继承者就是死在此毒,由此引发一百多年的战乱,整个巫朝分崩离析。
在赫连郁再次开前,乐转过去,他把飞燕鬼枭双刀从上取来,系在腰间,他动作利索,一边给绳打结一边,“之前大战时我军已破了相草城,虽然我不在军中,但白石郎会好好照一开始商定的计划,修整半日后急军翻越蛇岭,直奔南疆大巫的秋拓城。”
不然呢?
乐已是整装待发,他回过,对赫连郁:“走吗?”
赫连郁:“……”
赫连郁低着。
这种兴致,通常是……
一个影落到他上。
然而过去的种种庆幸在这个夜晚变成当一棒。
“百越人就喜搞这种诡谲伎俩,难不成能用毒药打一个天来不成,”乐评价,“就算南疆的大巫把我的四万军一个个毒死,缩在南疆大巫背后那姓百里的孙想要当上皇帝也不可能。”
乐能活来,真是太好了。
“昭那图,我的巫,你也觉得我会死吗?”
赫连郁一愣。
赫连郁看着熟睡的乌,
两人对视片刻。
乐的确没有死在南疆百越,但他们也没有从秋拓城中找到残蝎的解药,如果不是赫连郁在和南疆大巫大战时顿悟,晋升大巫,战后当机立断,将自己的罗天万象一一纹在乐上,大安的皇帝或许早就化为蛇岭千千万万的白骨中的一个。
以前回忆起这件事,赫连郁总是庆幸的。
赫连郁:“……”
“我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这是当时乐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