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终于停脚步。
他没有回答巫乐的话,目光在这星台的十六层扫过一圈,如寒风一般的视线让站在他对面的三人藏不住地颤抖。
大安的皇帝以武威震天,三十七岁的他量颀长,肩宽腰细,面貌俊朗,风霜赐予他手握天的狂傲,自他二十岁在中陆的战乱中作为新将崭角后,就无人敢批评他的装扮。
“大巫呢?”乐问。
但此刻乐上只穿中衣,则是尚未脱的铁护膝和铁靴,发凌乱,浑已经不是衣衫不整一词可以形容,让巫乐一血噎在,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他停在星台的第十六层,拦在他面前的,是星塔中地位仅在国师之的四位巫者之三。
巫乐几次张嘴,说不半个字,好半晌才叫起来。
被他们攀爬的星台,可以说是一座塔。
以侍官的份想这些实在是太过失礼,不过他正跟随着皇帝深到常人绝对不可能深的星台深,沿着几乎见不到的环形台阶向上,转过一个圈又一个圈,晕脑涨得连自己想什么也无可知。
星台竖立在大安皇都的禁之中,占据禁的一半,每一个从皇都南城门皇都的人一抬,就能沿着笔直的朱雀大街眺望到禁的南门,以及重重殿之后,宽上尖,如利剑一般云霄,六角的星台塔。
“大巫……咳咳,大巫正在持明光灯,不便来见陛。”
少门撞倒多少人,那些不过是在星台学习的小巫们纷纷尖叫,哪怕是被人闯澡堂的姑娘们也不会有他们这样震惊。
大安和初八年的冬夜,距离大安皇帝乐一统中陆青陆以及白陆已经过去了五年,此时镇守星塔的大巫,应该是大安的国师,赫连郁。
他不知跑了多久,皇帝一直在他前几步远,速度不曾慢。
镇守星台的大巫轻易不可第十五层,因此十六层便成了大巫与担当巫卜、巫乐、巫理、巫史职位的四位巫者理事务的地方,第十七层是大巫平日的居所,最层十八层,则是夜晚燃明光灯之。
“陛怎可这样来见大巫?”
这句话让乐挑起眉。
巫乐、巫理和巫史三位巫者皆是赤足站在乐之前,张开双臂,足有五尺长的大袖直接垂到桂木铺成的地面,让三位巫者看上去像是张开双翼的大鸟,面对皇帝的他们并不惊慌,反而因为冒犯而心生怒意,巫乐珊瑚作为协助大巫理祭祀以及礼仪的人,见到乐便将淡淡娥眉紧紧绞起。
每每夜降临,太阳沉西沧海之,塔的会亮如太阳一般的光辉,驱赶以夜为掩护,袭击人的妖鬼怪。
“陛深夜闯星台……”说话间她看清了乐的模样,嗓音顿时尖利起来,“您这是什么打扮?!”
国师坐镇星台最,镇守皇都,邪轻易不敢犯。
这个男人三天三夜不眨地驱奔驰,从南疆平叛的前线返回皇都,连衣服来不及换一,继而不停蹄闯星台,他的力仿佛无限,看上去没有一丝疲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