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生是听着这些话长大的。小的时候他总在想，若没有自己，或许她真不会沦落到这地步。可长大一些的时候他却又想，若没有自己，她说不定早就饿死了。想来想去，他就很恨她，一边给她钱，一边恨她。他恨得牙的时候还在心中勉励自己：再多一钱，她就能早吃神仙散吃死，她死了就一了百了。

他仍然抱着她，坐在地上，望着被砸了的屋发呆。

傅莺儿发作起来只觉得浑被虫咬似的，难受又愤恨，只好去咬他：“我□□你大爷！”

玄英：“你不必跟我说这个，她怎么闹都行。我问了御医，也是说就这样，得让她熬一阵。不跟你们说了，我得去看着药了，等会儿给她吃了药我还有事要去，真不能留你俩吃饭，次再说吧。”

傅南生不她怎么说，都抱着她不撒手，低声：“娘，我陪不了你多久了，你好好的，跟玄将军好好过，他会对你好的。”

傅南生的力气比以前大多了，将傅莺儿抱在怀里，不准她挣开。

许久之后傅南生才来，睛和鼻都有红，朝玄英：“我以前问过大夫，说戒这个的时候是这样的，您多担待。”

一时又哄孩似的：“不是为了你，娘早就不活了。”

傅南生贴着她的脸，很小声的：“我快死了，娘，我有怕，我不想死。”

傅南生笑：“

一时又发火：“老娘养你这么大，还不如养条狗！你连畜生都不如！话都不听了，啊？养条狗都比你听话！”

委屈。

傅莺儿一怔，从他怀里仰着看了半天，突然又骂起来：“长大了翅膀了是吧！嫌老娘给你丢人你啊！远！要没有你，老娘能落到今天这地步？！”

陈飞卿听他的声音不对：“你没事吧？”

傅南生并没躲开，他反而伸手去抱她，低声：“娘，我长大了。”

陈飞卿便不说话了，又去台阶坐着和玄英说话。

傅南生：“没事，等会儿再和你说。”

傅莺儿怔怔的，有些迷茫地想问谁要杀他，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可心里又了起来，用力地拧着他的肉，又骂了起来：“你们串通好了想害死我！谁也不会死，就我要死！”

她总骂他，说没有他，她就不会落到这地步。可傅南生小时候也在心里骂她，若不是她，他也不会被人耻笑。

陈飞卿叹了声气，：“别怕，你也说了她如今是不由己，见着谁都骂，英叔说天天把他骂得狗血淋，恐怕我去了也是一样。”

傅南生知他是忙里偷闲在照顾傅莺儿，便了，不再说话。

傅莺儿最烦他哭哭啼啼的，一边骂，一边儿使劲儿地拧他：“又哭！你大爷的！赔钱货！天天哭，生意都被你哭没了！”

傅莺儿清醒了一，狐疑地问：“你要去哪里？”

待玄英匆匆地去了厨房后，陈飞卿才问：“没事吧？”

过了一会儿，陈飞卿隔着门叫他。

他反手了脸，了鼻，：“没事，她闹累了，睡着了，我再陪她一会儿。”

不她怎么着，傅南生都只抱着她不撒手。后来见她实在安静不来，便了她的，让她睡会儿。

傅南生很不好意思地：“我跟你说过，我很怕我娘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