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到嘴边,还是终于忍住了。
“乔医生,要不我偷偷跟那个安什么换间病房,让他去十九楼,我到你们科来?”
乔昊在心中长长叹了气,自己的复杂绪看来丝毫未传递到前这位“脑瘤患者”的脑里。
“被你听见了?”石冬冬,只是嘴上虽说着话,双却似放空般,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就因为他在少年时曾经“喜”过自己,还是因为自己如今仍不能放他?
“算了,你回去吧,我要回值班室了。”
电梯很快便到了,石冬冬径自走了去,步伐有些蹒跚。
直到电梯到了十九楼,两人走来,石冬冬才突然拉住陈致。
这些想法瞬息在乔昊脑中转动,到最后,他放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石冬冬也跟着慢腾腾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乔昊再次生起气来,心里的话几乎要脱而,“我是想告诉你,你已经比太多人幸福太多,以为人人都能像你一样,天天住VIP病房,本不用去考虑钱会不会不够用,用完了还能不能活去这样的问题?比之真正经历不幸的人,你那自以为是的追求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晚上,住院的楼很是安静,偶尔有护士在远走过,脚步声听起来也像加了混响似的。
乔昊想,换个角度,他其实只是在自己条件允许的范围自己可以的事,并未伤天害理,并未损人利己。而自己,又以什么立场去指责人家追求的权利?
于是他,“不用了,你得的是‘脑瘤’,还是别来呼科了。”
电梯旁,有人已经帮他揿好了电梯钮。
所以,陈致又说了什么他没听见。
“要不我把发剃光装一?”
乔昊有些无语,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表达能力。于是,他决定说得更明白一些,“刚刚你看到的那个病人,上次抢救他时你也看到的,他只有十七岁,还在读一,他说他考想考医科将来医生,但是他心脏有病随时可能会死,他的父母为了救他已经倾家产,他们本没钱手术,再过一段时间,他在我们医院的医保额度用完可能随时会被赶去……”
陈致不语,只是站在一旁跟着等电梯。
“这种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吧,没废到那个程度。”石冬冬对陈致说。
“你到最后了吗?”乔昊斜看他,明白已不能跟他正经说话。
“所以我说你是好医生。”石冬冬笑笑打断乔昊,“可惜我好像也帮不了他什么,我爸的钱我……”
维持住院费的那种生活?”
“摔得重吗?”电梯合上时,陈致开问。
陈致微微怔了一,刚要开问他怎么了,就见石冬冬拖起了他的左手,在
陈致跟了上去,站在他旁边。
“是你说很多癌症最后都会并发呼系统问题的,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石冬冬开始不正经地笑。
石冬冬看着乔昊走回值班室,才慢慢转走向楼。
“石冬冬,”乔昊终于决定不跟他抬杠了,他收起笑,用拳了石冬冬的前,“认真过日吧。”
石冬冬将目光移向自己的脚尖,停留了一会又再次看向乔昊,然后,他认真地说,“我愿意尝试你说的那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