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熄了发动机，邓凯文把后车窗轻轻摇一条隙，看着窗外车龙的大街。

跟十几年前相比，这条大街的面貌已经变了很多。五月花酒店的装潢全翻新，大理石台阶能清晰映行人的影，奢侈品专卖店矗立在街角，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背着相机蜂拥路过。

那一瞬间他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午，尸轰然倒地迸溅而起的鲜血和惊呼。

这笔小费实在超过了正常的比例，司机又惊又喜，只听邓凯文又：“你能把车在这里停一会儿吗？”

邓凯文走到树，弯腰，慢慢抚摸着泥混合土地面上花纹各异的石砖。

他穿过车龙的大街，走到人行上。几个踩着板的少年咋咋呼呼贴着他冲了过去，他却恍然不觉。

那里也有一把枪，埃普罗为他特别定制的半自动朗宁。

他想回忆什么，但是脑海里思绪一团乱麻，压抑得不过气来。

……这个人没事吧？司机忧虑的想着，贴着人行慢慢开了去。

“哦，哦，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好奇迫使邓凯文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男人，直到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一把黑的左轮手枪。

当他们走到台阶最后一层的时候，埃普罗弯腰钻车里，而邓凯文随意的偏一望，突然发现街角报亭里的一个男人，正偷偷从袋里拿什么东西。

司机猛的踩刹车，看了计价表：“五十八块，谢谢。”

邓凯文睛瞬间瞪大了，条件反的把手伸仔后袋里。

司机只看到他年轻俊的乘客，带着一种梦游般恍惚的神，咔哒一打开车门，慢慢地走了去。

十几年前的那一天，这个习惯救了埃普罗的命。

记忆仿佛蒙上一层阴霾，就仿佛那天乌云密布的天空。

直到开几十米远，他还不断回张望着。

“嗨sir，sir？”司机等了半晌都没见动静，忍不住回过：“您还要去哪里吗？”

邓凯文没有回答。

十六岁的邓凯文，连站到人前去大声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材瘦弱脸苍白，却有一手神

他的目光穿过人，落在人行的某个上。

他回过，望着酒店门光可鉴人的豪华大理石台阶，仿佛看见少年时代的自己跟在一群保镖后，望着埃普罗大的背影，一级级走台阶。

埃普罗只好走在最前边，保安人员站在周围，而他混在最不起的角落里。

十六岁时的邓凯文，刚刚从洛杉矶回来，只有一米七二，重连五十公斤都不到。他裹在温厚实的深蓝羊衫里，脖上围着雪白的开司米围巾，就像蜷缩在窝里的小动一样怯弱胆小，不论埃普罗怎么诱导，都不敢走到所有人面前，站在养父的侧。

这里曾经被洒大量的鲜血，足够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池。

后座上，邓凯文一张一百的钞票递过去：“不用找了。”

那段时间他们一直是这么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