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杀？

那个男人，踩着沈稳的步伐而来。

等待结果。

那表，再无遮掩、再无隐藏，该是他真正的模样吧！

接着，雕刻着冰裂纹、覆盖着防风厚布的寝居房门，发咿呀的声响，被人从外推开了。

她看见了关靖，瘦健壮的躯就站在门外，俊的脸上，带着狰狞的微笑，模样比厉鬼更可怕千百倍。

纵然，他可怕残酷、暴冷血，她还是愚蠢的、难以自制的，

一步、一步，又一步。

并不是因为，她知自己死期将至，今夜就要死在他的手上。而是因为，直到这一瞬间，她才真的领悟，韩良说的没有错，她早已深深的上他。

一步、一步，再一步。

抑或是……抑或是……

是留？

脚步声，在门外止停住了。

不知怎么的，在这个时候，她竟会想起，他坐在营帐的简陋木榻上，铺着保的，以掌心着太阳，另一手朝她伸来，在她没有回应时，嘴角漏的那抹苦笑。

那种压得人不过气来的静，就像是这世上，没有了任何的声息，只剩自己，与旁的那一盏孤灯。

窗棂外，呼啸的风也停了。

仅仅是想到，心，就又痛了。

是折磨致死，还是一刀了断？

雪呢？是不是连雪也停了？

他在心中暗咒着，自己的失算。

那个十年前率领大军，占领北国十六州，十几日之前，又令数万弓箭手，将景城百姓，屠杀得不剩一人的男人。

寝居之，一灯如豆。

此时此刻，要抢在主公见到沉香前，先将她杀死，本来不及了。更糟糕的是，跟随关靖这么久，为关靖最信任的谋士，几乎不曾错判关靖想法的他，现在竟也不能确定，关靖究竟会怎么。

那脚步声，牵引着她的心与她的呼。

凝望着门外的他，突然之间，她眶，几乎就要一颗颗的泪。

最好的机会过去了。

第十二章

她抬起，凝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听见关靖步步近。

然后，她听到了，远传来的脚步声。

他的额上，隐隐浮现青筋，悔恨自己的失误，竟失去杀她的大好机会。

韩良猜不透，带着骇人厉，会震动到忘了保持冷静、不漏真正绪的关靖，心中真正的想法。

这是他一次，看见关靖如此失控。就连当初，幽兰病死的时候，关靖的反应也远比不上此刻。

明明就知，像他这样的罪人，本不该仔活在世上，就如她这样的女人，就算是被千刀万剐，死后也无颜面对，冤死的爹娘、兄姊，以及数不尽的枉死冤魂。

如今，他什么都不能，只能在这里等着。

该死！

沉香知，那是他。

好安静啊！

沉香跪坐在榻上，蓦地兴起这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