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去自己断掉的右臂,单手支撑着站了起来,先向前走了两步,不着痕迹地把维奥列特护在自己后,然后对德温多拉说:“收吧,你应该得到它。”
那个即使每个月只离开神庙一次,弓术也学得比她好的佩特拉,那个曾经被当作桑丘最的女祭司的佩特拉,即使断了一手臂,被昔日的同伴包围在昏暗肮脏的地堡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抵抗的力量,她始终还是那个佩特拉。
让她放过佩特拉的理由。
他心里明白自己这番话是有破绽的,但他也知,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德温多拉缺的只是一个理由。
“如果不再是‘佩特拉’,甚至不再是桑丘人,她就自由了,不是吗?”
最后,在即将夜的冷风中,终于把自己的伤包扎完毕的佩特拉打破了这片沉默。
有些人是不会变的,因为她生来就是那样,灵魂里已经刻上了难以抹灭的定,哪怕已经把长矛架在她的脖上,也没有人能打倒她。
“你是在可怜我吗?”她不可置信地问。
德温多拉猛地抬看她,却只在她里看到了疲惫和善意。
“德温多拉,”她用桑丘的语言说,“谢谢你。”
见她没有反应,佩特拉从维奥列特手里接过狼牙项链,上前两步,在德温多拉回过神后夹杂着震惊和防备的神里抬起手臂,单手把项链挂在了她的脖上。
看啊,德温多拉忍不住想,即使已经被到这种程度,佩特拉还是那个佩特拉,不会有任何改变。
谁也没有声,女战士们像一群表统一的雕像,站成一圈把他们围在圈,沉默地等待德温多拉的决策。她们从不多话,曾经的女祭司佩特拉对她们来说仿佛只是个陌生人,在这件事上,对德温多拉的绝对服从已经说明了她们的态度。
这态度显然和她们目前的状态不符,为更势的一方,弱者表现的善意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和别人不一样。德温多拉想。
列特说。
她说谎了,其实她在荒野上已经被维奥列特说动,所谓“佩特拉的父亲是凯瑟琳的信徒”的说法确实没有事实依据,只要她愿意从那个误区里走来,佩特拉就不用必须死了。但她长久以来一直用这件事麻痹自己,即使维奥列特的话让她有所动摇,要让她的脑彻底转过弯来也并不容易。
维奥列特却一也不害怕,微笑着和她对视,狼牙项链静静地躺在他手心里,等待它的新主人决定。
德温多拉没有说话,她站得笔直,像一尊刀工凌厉的持矛女武神雕像,里的绪在地堡里斑驳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当然不,”佩特拉挑了挑眉,示意她看自己的手臂,“看看我现在的模样,比你惨多了,我哪里来的立场可怜你?”
明明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对方推开,德温多拉却像突然没了力气,甚至连脖上那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项链对她来说都变得沉重无比。
她看起来确实糟糕透了,又是断臂又是浑血污,和同样狼狈的诗人站在一起简直像两个乞丐,但本应占据绝对优势的德温多拉站在她面前,却没来由地觉得有些挫败。
所以他愿意给她一个也许不那么完,但已经足够说服她和大多数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