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桐心沉重，一也不觉得自己天才。

“我不愿意死。”老田想了想，说，“可是人总是要死的，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活着就好好活着，该到死的时候就死，从古至今，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垂死的老人卡在生死夹的无限时间循环里，端着一个小茶杯，扭过背对着把他的影打得长长的光，小狗在一边咬着一会功夫就会恢复的植。

老田家里有一面镜，有些脏了，寇桐小心地用袖净了，然后摆在何晓智面前：“试试这个。”

“对不起……”寇桐支吾了良久，总算是吐这么一句话来，“我不知要怎么……对不起。”

第三十二章大本营

寇桐迟疑了片刻，嗓音稍微有些嘶哑，他说：“这一条多来的时间轴被空间异化了，它并不是一条线，而变成了一个循环，循环才是永恒的，就好像如果一个平面是闭合的，生活在上面的人就永远‘走’不去一样。这条时间轴就是一条循环的时间轴，它总是重复一段很短的时间，所以你才能……”

天的时候，满山的花会长细小的花苞来，一从和土里幻化来的香气会蔓延到很远的地方，引来蜜蜂和蝴蝶，夏天的时候，草木会变得无比大，长能遮天蔽日的枝叶，绿得能滴油来，星空也会特别清晰，银河像是一条缎，秋天的时候，那些碧绿的枝叶会变黄，长果，河越发清澈，打算在冻冰之前跑到无边的大海里面。

老田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人的一条时间轴，就是我的一辈，这不是很神奇么？我打算给这个院也起个名字，就叫一生。不过你们这机还是该修修，等修好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还能找人说几句遗言，你们多提前一会功夫，让我可以别着急，慢慢说，就更好了。”

何晓智呆呆地抱着茶杯，就连黄瑾琛也不言语了。

黄瑾琛突然了一句嘴，他像是看着什么让人惊奇的东西那样看着老人，问：“你不怕死么？”

寇桐突然有种想要如同何晓智一般、想要潸然泪的觉。

回光返照地活着。

这就是世界的规则，好像一个人的生和死。

“哦。”老田恍然大悟，笑眯眯地说，“设计它的真是个天才啊。”

而到了冬天，一场大雪来，所有的生命都将归于沉寂，天地莽莽，一切都会被洗净，埋葬那些死去的，等待来年的新生。

仪里。

黄瑾琛愣了愣，像是也呆住了。

老田却笑了：“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要不是你们这一回事故，我现在早就被埋在土里啦，能健健康康地多活些日，谁不愿意？”

“来。”老田站起来，招呼一声，小狗就跟着他蹦了起来，老田打开门，小小的篱笆上开着不知名的花，像是还凝着清晨第一缕晨一样，那么艳，那么，“我观察过，这些花每天都是一样的，有时候掉来两朵，过一会一看，又和刚才一模一样，年轻人，能解释么？”

就算真的能到，没有了交互应，老田的投影方程式也必然会改变，那条诡异的多来的时间轴消失了，难让他死在这么一个……与所有人都隔着一个不可逾越的维度的空间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