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并不孤独。

李叶青不想说，怕影响对方竞技状态，顾一铭便不能问。他只能暗地里找浙江队的教练祝海冰问清楚转会的程和取舍，把相关信息存了个文档发给李叶青，除此之外也不了什么了。倒是祝教练，被他问得心惊胆战，变着法开导他说不会输送他，别担心别焦虑，心态要放平。

，劝：“你别想这些，早睡，准备选赛。”

选赛的早晨又了雪，据气象台说是今冬最后一场了。顾一铭起床时天还没大亮，的街灯斜斜落在雪上，从沁骨的寒意里照了一些。顾一铭站在走廊的窗前，静静看了一会儿，俄而街灯骤歇，天渐晓，训练场的铁门吱呀地打开，一辆巴士驶基地的院里，是队外的运动员到场准备比赛了。

一的人才大省不会放，给转会这条路的大分是被认为不了什么成绩的运动员。顾一铭前两年状态不好，毕竟还能在全国比赛拿一些名次，不至于被输送去。而李叶青，虽是一的运动手枪选手，世界排名前五十，在十米气手枪的项目上，却是不折不扣的二三的运动员，几乎没过大赛的决赛。四川队近几年在击上不缺人才，转去是很有可能的。

顾一铭最后打了资格赛第一，决赛第三的成绩。第一轮选赛他是资格赛第一，决赛第二，积24分，加上本场比赛的22分积分，紧随在积48分的谢青云之后，拿了世界杯第一站的比赛资格。第三个名额归属一位今年状态奇佳的地方队运动员。

秦山收了他们三个人的份证和签证信息表，转便去帮忙组织女队的比赛了，临走前开玩笑叮嘱他们赶紧跟省队的教练和家人报喜。谢青云常年盘踞气手枪国排名首位，国比赛是常事，对此兴趣缺缺。他见顾一铭当真对着手机在打字，一拍他的肩膀，笑：“嘛？给女朋友报喜啊？”

顾一铭心态很平。要是从前，他也许会为此心绪起伏不定，但现在，他毫无畏惧。他重新了选择，于是那些压力与责任不再轻飘飘地落。它们结实地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低看清这是怎样艰难的一条路。

李叶青赶蚊似的挥挥手。

举国制的运动项目里所谓的“转会”跟商业转会不太一样，说好听叫人才引，其实就是某项运动的大省把第二梯队的运动员支援给该项运动不发达的省份，算是全运会主导的中国特社会主义运动员通制度。

决赛开始的瞬间，压力与责任如约而至，顾一铭侧站稳，两脚微张，沉肩垂首，好了应对的准备。他不再锋利而决绝，曾经从天才的云端坠落凡尘的，如今已长成一座稳重的山。

这次选赛的成绩只计世界杯第一站名额，因而规模更小一些，资格赛很快打完了，秦山故技重施，叫来其他项目的预备役运动员，给他们模拟赛场的噪音扰。有个气步枪的男孩儿带了节拍，顾一铭瞧见了，想起在方晓家也见过，自然而然便了一个笑容。

被名转会的运动员可以选择留或走，只是两条路都不会太好。大省队里未必养不起运动员，但养得起也不会给全国大赛名额；而小省虽然必定有名额，却往往待遇更差，且要长期背井离乡。

“给祝教练发的。”顾一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