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的时候,换成我喝醉了。可你早不见了……我醒过来,就我一个人孤零零躺着。守过你那么多回,也没等到你在边上陪我一次。当时还想着,真他妈亏啊。”
“你哪次醉酒医院不是我守着……大一开始的迎新聚餐,那么多人,都喝得好好的。就你一个人躺了,你说你次不次。”
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从普通病房又转到康复病房,怎么说日都是渐渐在光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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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只好笑了,“你还是这么自私啊。”
“那时候你还乖的,醒过来见到我,第一句话就说了声谢谢,还向党和人民保证再也不喝醉了。结果呢?酒量不好,就会逞。”
宁远只能打哈哈,“应酬嘛,难免的。”
“……也没那么次。”
“第三次竟然还敢叫我王八。妈的,要是你醒全了这么叫,我早揍你。”
夏林把苹果切开了放在手心,削一片递到他嘴边。动作轻柔,问起话来却有些语气不善。
叶梵越来越喜坐在窗前,也越来越不喜说话。复健难免叫人疲倦,若是迟迟没有效果,也总是会叫人产生一些抵心理的。
夏林的动作渐渐模糊,听着衣料摩的声音,好像是离自己近了些。宁远迷迷糊糊地听见他在耳边低声喃喃。
他就这样欣然带走了宁远的归属权,可惜决定权并不在他手上。
顾七把白大褂脱来,挂在墙边,拉过一张椅在他旁坐。
顾七伸手碰了碰他的嘴角,也跟着笑
宁远看着他仍是上班途中的打扮,笑一笑,也就不再多说。
事实上,在他破大骂四个小时之后,周瞳最后的话是:“服了你了!小远你拿走,求求你放过我行么……”
叶梵转来看他,睛弯弯地笑。
“怎么又搞这种事?”
宁远突然就醒了。
然而,病房里的空气一天比一天安静,有时甚至静得叫人难耐。
慢转晴。
来到这个城市一年多,他和夏林的关系也慢慢缓和。说是平淡,也不为过。可宁远觉得这样很不错,至少说起话来,要比从前轻松许多。
“第二次就不乖了,躺了一天才醒,醒了又一句话都不会说。”
宁远清清亮亮地看着他,夏林的睛也是亮晶晶的。眉角一蹙,就有了些皱纹,像是紧张一般。
“喝一次一次医院,你这应酬还真是大动作。够大本儿了啊。”
夏林灼灼地盯着他。宁远一时窘迫,只好打了个呵欠,睛慢慢眯起来,拿装睡来应付。
宁远转过,夏林的脸近在前。再贴近一,嘴巴就碰上鼻。夏林说:“老不想再到病房守你啦,所以,我刚去周瞳那儿帮你辞了职。这么一天到晚喝酒,哪成回事。之前没有告诉你,我和老五老六开了一家小公司,都是老朋友了,你要是愿意,就来帮帮忙吧。我替你喝酒,你也知我的能耐,多少都不怕。周瞳叫我带话给你,你去哪儿他都同意,只要你得痛快。”
哪知装着装着,竟真有些困了。
他早已说不清楚自己对夏林的觉到底什么。但夏林陪着他的时候,他总还是开心的。
视察的最后一站,仍旧是脑外科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