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扭对鹤生:“我喝多了,先生陪我走一走,权当醒酒,可好?”
鹤生:“…
尧宁轻声:“先生信前世今生么?”
尧宁一时起了玩心,走到游将漂在岸边的莲花灯拨过来看里面的字句。上面写的有思念相依,亦有离悼亡,真真是在方寸之间写尽世百态。
“过个一年半载,那些人的花翎,家命都还不知在与不在,我哪惧他们?”尧宁气定神闲地说罢,语气一转,看着鹤生的中带上了一痞痞的笑意,“况且说到隐疾,我也确实是有,疾就疾在我只能对一人……”
尧宁:“我本是不信的。今生无缘来世再聚不过是失败的借,想要的,自然是这一辈就要牢牢抓住。可如今我才知,一世为人,红尘纠葛,总有求而不得的执念至死不忘,哪怕喝了孟婆汤,过了忘川,这执念也消散不去,直至投胎转世再续前缘,也带着这刻灵魂力的烙印,否则这世上又哪来这么些生生死死的痴男怨女?譬如我同先生之事,若非你我前世牵绊至深,前未尽,又何以百转千回乃至画地为牢,依旧走到今时今日之境地?”
“问世间为何,直教生死相许。”鹤生一叹,“拆了元好问的,倒更显孤绝凛然之意。千秋万古,不离不弃。看笔迹自女,真不知哪位闺阁有如此气。”
若是平常,这么一通似是而非又别深意的言论,鹤生多半是岔开话题,而今日却只是沉默地听着,不自觉地伸手抚向自己颈上那抹嫣红的胎痕,在心中反复琢磨着尧宁的最后一句,“若非你我前世牵绊至深,前未尽,又何以百转千回乃至画地为牢,依旧走到今时今日之境地。”
鹤生不待他说完便扬手一指:“那边许多人围着是什么,去看看?”
尧宁摸了摸鼻,无奈地抬脚跟上,却是一些单男女在玄武湖边放灯。旧俗有云,乞巧节有人将心愿写在莲花灯随波逐,必能觅得良缘。
鹤生看了他一,转过,遥望波光粼粼灯影的湖面:“独乐寺以来,真参悟起佛理来了?”
正当二人相对无言之际,一群半大少年追逐嬉闹着跑来,许是要互相拆看对方在莲花灯中写了哪家姑娘,一路推推搡搡的,为首几个笑闹着差撞到了鹤生,令刚刚起的他差一个踉跄倒,尧宁恐他受伤慌忙起将人护在臂间,却忘了自己蹲在,岸礁湿他又动作过猛,脚底一个趔趄,自幼习武号称打遍京城无敌手的富察尧宁直接一栽湖中,溅起好大一蓬花。
一时二人皆看痴了。
鹤生本阻止,想想也就罢了,后来见到一盏得极巧的,便忍不住也蹲在岸石上与他同看,见上面以娟秀小楷写着几行字:“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
鹤生自然不会拒绝,二人并肩沿着玄武湖前行。今日乞巧,湖边来逛一逛的年轻男女甚多,丝毫不受时局的影响,到都是窃窃私语的小侣,加之杨柳拂岸、凉风晓月,倒是惬意得很。鹤生忍不住笑:“亏你方才想得来,那借也是能胡乱说的?也不怕那些人背后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