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本是静静地听他哭诉,至此忽而须发皆动,怒气发!“你万分难过会把这事对朕瞒着掖着自己为所为?!你万分难过会将福康安用命换来的功劳悉归额森特名,你收揽兵权的借?!你万分难过会置福康安和和琳的尸置于瘴蛮之地而不不顾?!”
许久不见回应,永琰只得又磕了个:“太上皇若要回,儿臣该亲往接驾,旌旗十里奉太上皇还京,总是儿臣不够孝敬之故,望皇阿玛恕罪!”
果然。嘉庆抬起来,已是满面哀戚:“儿臣也是万分难过,福郡王乃国之栋梁,恨只恨那苗人贼心不死作乱犯上——”
朝毕嘉庆刚踏养心殿,便停住:“你换过这里的人?”
五十五章:缧世孤臣一梦黄粱,暮路君王千秋遗恨
“朱珪为帝师却只知逢迎君上,不足以军机,着撤去其大学士衔,迁为安徽巡抚,克日京,额森特资力尚浅,着降提督职,交兵符京待命——穆彰阿虽薄有微功,但骤升二品大员军机恐不服众,开去除工侍郎之外一余职,原任待命!”
穆彰阿连忙摇,却也觉得哪不对劲——以往铁定迎来的张德也不见踪迹。前些日为怕中有人与乾隆暗通消息,他才刚刚令转升小贵为乾清总,明升暗贬撵养心殿,将那张德升作养心殿总。永琰虽然暗自狐疑,却依旧迈步前行,见到已经被他远远打发走的小贵居然迎来跪请安才拧眉:“谁把你召养心殿的?!”
这声音使嘉庆浑寒直竖,惊地差踉跄——乾隆在圆明园住了好一段时日了,自己分明就已经上打好不叫走漏一风声,怎么乾隆会忽然不声不响地杀回紫禁城?!他不及细思,慌忙跪,磕叩首:“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永琰一麻,他不知乾隆究竟知了多少,却知此时再砌词狡辩只会火上浇油,只得泪:“皇阿玛息怒!儿臣没告诉您是不想您暮年之人再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叫额森特署理军务也是怕军队哗变不利大清,儿臣自继位后无一日不如履薄冰,不求与皇阿玛那般英明神武,只要有您百分之一就无愧天了!”
“永琰。”乾隆终于开,“福康安……死了?”
“不。”乾隆的满华发在风中隐隐飘动,“永琰,玉玺,朕已经着小贵从交泰殿里交到朕手中。治国区区半年,你就闹
嘉庆脸一变,还不及反应,又被乾隆接来的一连串旨意惊地彻底呆住。
“是朕。”
因为动了真怒,乾隆呼哧呼哧地着气,一时说不话,待平静来,却不愿再理永琰,伸手一指:“拟旨!福康安功千古,祀贤良昭忠祠,以亲王衔飨太庙,谥号文襄,推恩其父傅恒亦追赠郡王衔,其德麟晋封多罗贝勒;和琳死于战场忠勇卓绝,封一等公,谥号忠壮,祀贤良昭忠祠,着固额附丰绅殷德迎柩回京!”
嘉庆深一气,区区两旨意就将他近一年来辛苦铸就而起的势力瓦解殆尽!但他知,此时此刻,小不忍则乱大谋!“皇阿玛教训的是!都是儿蠢笨不知治国之过。儿上就把这些谕旨拟订盖玺,诏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