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远,和珅才拧紧了眉:“你……还是行动了……姑息养奸那么多年,就是为了让庆郡王一失足成千古恨——末了还找钱沣这必死的鸟,庆王已经和他绑在一起,坐实了党争夺位的罪名!”
“阿玛?”绵宁有些畏惧地看着沉着张脸的和珅,拉了拉永琰的衣角。
他咬了咬唇,那个噩梦一般屈辱的制的夜晚,那么多年过去,依旧是他愈合不了的伤,遗忘不得的痛!再次抬,永琰竟不知何时已近在前,他不由地退后半步,永琰却拉住了他,苍茫一片的双眸里竟再也没有昔日的狂涌动,而化作一片寂寥苍茫:“你怕什么?致斋……我比你还恨当年之事,你我本可以是最契合的至交,最完的君臣——但是如今都不可能了——若你无心,当年为什么要如此待我,若你有意,为什么
和珅看了跟着他的沁兰与绵宁一,恭请安去,起后却固执地不发一言,永琰一笑,拉起绵宁的小手,和颜悦地摸着他的小脸:“你们先行数步,我与和中堂相谈片刻。”
的想法吧?
和珅呼一窒,永琰此刻中心如死灰一般的寂然竟震地他心底微颤,竟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的话——难竟是他,害他失了逐鹿中原的风发意气然雄心吗?
“继续……饮宴吧。”他再次开,声音却陡然苍老了,他想,他的王朝盛世,他的风发意气,是不是,真地要到了……
完全没有手,仅在暗中就纵着年轻气盛的永璘全军覆没,其他人谁有这等能耐?——这位十五爷的手段他却是亲领教过了。和珅抿着唇看他,却不正面回答:“我只是想说,时机未到,嘉亲王何不多等几年,如此铤而走险,万一功亏一篑岂不前功尽弃?”
永琰呵呵一笑:“和中堂是在为皇阿玛敲山震虎?我没我也不怕承认!我有几斤几两重敢就打储君的主意?我可与十七弟不同,他这等事来,就是先有了不忠不孝不臣之心在,这难也是怪我?和大人,你太看的起我了——永琰如今是纵有心亦无力了!”顿了顿,他哑着声音补了一句:“修齐家方能治国平天,十年前我的雄心壮志就已被人生生剪除,如今所想也只能是家人妻小,至于江山御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怨不得天尤不得人——你说呢?”
永琰的蟒袍在夜风中飘飘扬扬,衬着永琰脸上神如冰川般酷寒而缜密,没留一丝破绽。他淡淡地勾起唇角:“和中堂。”
接来宴会之上的所有人都各有心思,不知味,宴席也就草草结束了。和珅却没有回去休息,他一路穿花拂柳,到了云山胜地楼,和珅止住了脚步,似心有灵犀,前方那个大的影慢慢地转回,与他四目相对。
呵……那么多年不假辞避之惟恐不及,却为了这个,来质问他?
“怎么和中堂以为是我害地十七弟远赴盛京守陵?”语气中带了讥嘲。
所有想继承皇位的人,都是真心想他早“驾崩”的,不,或许有例外,他转向抱着绵宁一脸沉稳的永琰,有了片刻的失神……
六十年……这个大限,毕竟要到了吗?
第五十章:字字攸瑶林表心迹,步步为营永琰夺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