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偏偏可怜。
多少夜晚秉烛批阅奏折?
殿前除却士兵,便是战战兢兢的女太监,他们跪缩一团,两手紧抓玛瑙细碎不肯松,既可恨又可怜的模样。
虞清安不可置信地睁大,瞳孔扩大,“大王……”
尽每分每秒他都在等,等玄北重振士气、等玄北捎来书信,像一个傻似的痴痴等待,盼望着玄北变作原来的玄北。
“有废政,无则残暴。左右不是退不得,你们让孤不成一个人,也不成无无求无所畏惧的神佛。因为你们要的是忠孝义三全的帝王,通文武却不偏,钻研琴棋书画却无所好。言行举止不得有礼仪差错,使文臣兴使武臣兴,使百姓安是使天安!”
无论如何,玄北不想再难为自己了。
抬可见大雁自北方来,穿透云层。秋风穿过,树枝杈边为数不多的枯叶摇摆晃动,眨间散落于地,悠悠躺地。
再看亭台楼阁与千里江山,无不如此。
凡间种种不尽。
也是那个时不时来丞相府坐一会的玄北,但凡烦躁不安,便会宣他的玄北。
冷酷铁血的玄北;
“江山予你百姓予你,朝政予你王位予你。”
走动两步,从他旁错开,停在屋檐前仰望无边无沿的天。
玄北犹记初登王位时喜狩猎,然众臣上书奏:观王狩猎足矣,无需多费时。狩猎如此,拉弓箭如此,微服现、亲训京兵桩桩件件无不是如此。
“你们上满是不许不准不应当,但你们愿孤如何?”
玄北残忍笑:“虞清安,当年孤有意夺王位,得你相助。记功。今日你反,记过。那么赏你,罚你。所有你所见的忠臣,智忠愚忠;所有兵将,我军反军皆予你。”
“人生在世皆有,你们却不许帝王有。”
玄北语气生,说到恼怒时停顿良久才继续:到“挑剔指责,一句无心言语也能引来联名上奏。你们说,你们究竟要如何?”
无无的玄北;
“孤严查腐败,孤苛政;孤亲兵征,孤轻率。退一步,倘若孤放任腐败,多半上书指桑骂槐,意指孤不将天苍生放中。不征,则贪生怕死。”
他与钴夏拉合谋货真价实。都铭反叛之事同样归功他一手策划。
他俊的面上一派冷寂与煞气,“虞清安,你对孤失望。失望孤不堪其苦,失望孤丧失斗志,还失望孤登位成王,到来原来也不过区区凡人。你背叛孤。”
多少次耐与迂腐老臣纠葛?
或许是果真他不来王,又或许他自以为是,从到尾徒劳用功。
但从未有人识得他的好。
说不清。
哪怕骂一句狼心狗肺也好,他便会义无反顾与钴夏拉决裂,带着反叛军首的颅与兵权回来。
“孤忍了足足四年了。”
自私自利参与谋反,其实时时刻刻焦急不安,渴望帝王说一句孤需要你。
虞清安骨节分明的五指紧。
虞清安从未想反,他为的是一己私背叛玄北背叛守,背叛了心心念念的黎民百姓与清傲。
玄北侧对伸手,始终茫然无
无话可说。
“如今天人多半负孤,那么孤为何不负天人?”
天渐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