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败涂地。”
低沉的嗓音,字字铿锵有力,如铁块恶狠狠砸于地。话落,脚踩剑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腾空而起,簌簌落。他目不斜视,准无比地捉住剑柄,唰一声架在钴夏拉的脖颈边。
玄北直直站着,生天立地磅礴气势,犹如山河倾倒,劈盖脸泼得人浑狼狈,几乎双膝一跪坐在地。
百无聊赖时,夜深人静时,我总在想,为何我这兄弟中会有一个你?并非先帝亲,你可还记得每一回班师回朝,父王拿何种神看待你?我记得,犹如看待一只在前窜来窜去的恶鼠,既弱小又生带原罪,令人无比厌恶。你会篡位,我倒不差异。唯一一次意外是你与贝宁长跪如意殿前,我在阴暗里静静看着你们。凉夜过半,贝宁投湖,你抱着她的尸首时,你是否落泪?”
冷意弥漫。
几缕短发落在剑刃上。
他:“我玩权术,无论胜负皆为赢。但你不同。你走投无路,却无心无力奋起斗争,你已经输了。更不必说你是如何沦落为天人相传的庸王,你可真是――”
耐不住的达鲁上前一步,声气威胁:“别以为本王的兵就是吃素的!现在只要一声令,留守城外的数万大军包剿,你那劳什轩定军又能怎么样?!”
钴夏拉以两指抵在剑边,稍稍推远,薄唇启合,温声吐一句话,“你还是输了,玄北,你一败涂地。”
“区区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闲散王爷,要反?可笑!”
达鲁不明所以地皱眉,“八哥?”
亲手弑父四字云淡风轻,引得玄北神一变。
玄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厉,“你看着贝宁投湖?”
玄北嗤然一笑:“你诈死逃,命余暗党在京中散布谣言挑动民心。既然你信你的臣能颠倒黑白,那我如何又如何能信不过我的臣?况且外十万轩定军,上京城外再数万,哪一个不是我训国的兵?哪个不曾与我浴血奋战?”
“那又如何?太尚且与我同胞,那又如何?”钴夏拉挑眉,忍俊不禁似得,“玄北,你太天真了,我便是不明白为何屡屡遭挫,先是贝宁,后有父王,如今,有一个虞衿,你竟还有怎能不信的大臣。你怎还会信人呢?玄北,你为何如此天真?
酷
“玄北!”
玄北攥紧手,“你与贝宁是同胞姊弟!”
“你落泪了,是么?”
却是钴夏拉笑:“罢了。”
他微微看,,“你以为居临看得分明些,是错的。我日日站在这儿,寒天酷暑四年来从未空缺,全为不舍错过任何好景。一日复一日,你面上的阴翳疲倦我全看得一清二楚。你问我为何明知是陷阱还走到这儿来?我是为了看最后的你啊。”
钴夏拉不答,径自:“我想了许久想不明白,你怎还会为他人动谊?”
“你常常想我,礼尚往来,我亦是常常想你。
他勾起唇角,语气悠悠:“多少年来,你上战场你亲手弑父,你成王你上朝。你可知我日日看着你?”
偌大殿富丽堂皇,上百士兵齐刷刷举起□□。
钴夏拉双眉弯弯,眸恰似以一轮弯月,呈着星星的光芒,掩盖在长长睫,鲜活无比。其中漾讥诮、在上的孤傲以及真心实意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