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和白嘴上笑着，目光中却有慨之意。

“刚刚我院里的采买小厮从外回来，遇上沈氏那两个贴婢女拿着一篮什府去，瞧着鬼鬼祟祟的，我就叫人跟上去看看……”

霍留行刚一皱起眉，霍舒仪就摆手解释：“你放心，我是让京墨去的，他办事牢靠，手也是尖，绝不会被发现。”

“因为那是对亡者的不敬！”蒹葭接过话,“您回回都交代一遍，婢们耳朵上已生了茧，再蠢笨也万万忘不了，是吧，白？”

两人前脚刚走，霍舒仪匆匆了霍留行的院。

“可是日日同一个屋檐，我又学不来你和阿娘那一套，对人虚与委蛇，逢场作戏。讨厌一个人，本来就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啊……”她说着停来想了想，“不然让她误会我是因为慕二哥才不待见她吧，这样就不坏事了！”

霍舒仪垂：“是我多闲事。”

“你图一时快，叫她怎么看待你的敌意？这是摆明了告诉人家，我霍家还对过去的事，对圣上和长公主心存芥。”

霍留行正坐在书案前看一幅边关舆图，一声“”，抬问：“什么事？”

霍留行一风扫过去，霍舒仪立刻收敛：“我知，这话不会说到她跟前去。昨日我是真喝晕了，才大着胆吓唬吓唬她，但我心里有数，不是真要伤她，我晓得二哥在底，砸不着她。”

“两个时辰本来就不算什么。”她扬眉一笑，“二哥当我是泥巴的？”

蒹葭和白伺候完沈令蓁就寻了个由一离府了。

“是的，少夫人。”白答,“婢记着您的交代呢,今日会例为溯洄烧纸祈福。”

她神一僵，冷冰冰：“我没有嫂嫂。着赵家和沈家的脏血，她怎么霍家的门！”

“我本来就不要嫁人，我一辈跟着二哥！”

“所以我才要一直保护二哥，二哥的。好了，我会去给沈氏赔罪的，二

溯洄就是早前在桃花谷为保护她而丧命的那名婢女。

霍留行摇摇：“那是你嫂嫂用晚膳时替你说了好话。”

”了一声：“今日四月十九，是溯洄的七七之日吧？”

霍留行蹙起眉：“别无遮拦的，还要不要嫁人？”

她穿一利落的男式窄袖袍，发用一木簪束成单髻，脚步履如风，到了书房，气没停就叩门：“二哥，我有事与你说。”

沈令蓁：“这才新婚,忌讳白事，你们去外办，别叫府里人晓得。替我多烧些元宝,将我早前拟好的祭文也一并带去,还有,切记不可在纸钱烧尽前离去。”

这世,多的是将仆当牲畜轻贱、役使的贵人，哪来这样良善的主，待几个贴婢女如同妹，还替人亲手写祭文，从七到七七，一回不落地悼念。

霍留行沉默地看了她半晌，最后无波无澜地：“舒仪，二哥这一辈，没有风月，只有刀枪。”

霍留行神稍霁：“我看你实在力过盛，方才跑这么快，是昨日罚你蹲两个时辰步，罚得还不够狠？”

霍留行依然肃着脸：“若非生死攸关的特殊形，即便是你以为万无一失的事，也切忌自作主张。再要这样，你就听母亲的，搬到君仙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