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

最茂盛的一棵梨树，那时的发妻抱着儿坐在秋千架上，他在后边推着秋千，看白梨花落了他们满。

赵羲红着睛跪在床边，膝行上前：“回皇祖父的话，父亲说，若是他等不到您，便让孙儿替他给您磕三个，念与您父一场。”

朝堂上乱了套，四皇赵珣“而”，领着一群朝臣，到福宁殿恳请皇帝节哀顺变，尽快回朝。

皇帝谁也不见，隔着一门，抛了枚监国玉印来。

不过这事大多长了脚，总会自己找上门。

没有劝谏，也没有一字一句涉及利益的遗愿与交托。他的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是在谢他的生养。

沈令蓁在旁斟了茶，递给风尘仆仆，睫还挂着雨珠的赵羲：“小殿请用茶。”

这临终一言，不经政治彩的雕饰，简单得正如最初牵绊起他们父的这把长命锁一样。

“只有朕了……只有朕了……”他自顾自重复着这句话，在人群中瞧见嫡孙的影，问，“太有没有留话给朕？”

皇帝愣了愣：“只有这样？”

四面人黑压压跪了一片，谁也不知他在说什么。

赵珣监国的第四日夜里，霍府的偏门来了一位贵客。正是本该在中为太守灵的赵羲。

*

沈令蓁发现，比起皇家猎场那日，赵羲瘦了不少，但神气却一也没颓散，此刻望着霍留行的一双睛目光炯炯，并无狼狈憔悴之。

大概意思是，都别来烦他，有什么事，就先拿这玉印去理吧。

除了暗中窃喜的赵珣一党外，整个汴京朝堂都陷了低迷。老天也恰在此刻来应景，起了连绵不断的秋雨。

赵珣领受了玉印，表示自己定不会辜负圣上期许，开始风风火火地代理朝政。

赵羲接过，一言不发地捧着茶盏，像在取，半晌后才抬起：“霍将军见我来，似乎并不意外，是已经等我很久了吗？”

皇帝恍然明白过来，这世上最后一个能够听懂他这句话的人，今天也走了。

皇帝定定地望着这把长命锁，忽然问：“府上那棵梨树还在吗？”

自太薨逝那日起，他就在等这一天，瞧见那十四岁的少年裹着斗篷乔装前来，十分自然地避开耳目将他迎了书房，好像两人本就有约。

皇帝缓缓地转过，迈着歪斜的步，摇摇晃晃地走了东，瞧着那一望不见底的汉白玉天阶：“朕的梨树呢？朕的梨树呢……”

霍留行对此并不意外。

霍留行朝他：“的确有几日了，微臣还在想，若是小殿始终无法，该如何帮您一把。”

赵羲说着，认认真真大拜去，叩了三个响。

太薨逝，虽非国丧，皇帝却忽然罢朝，深居于福宁殿一步不，不理政事，甚至对外连一句交代也没有。

赵羲笑了笑：“霍

一场秋雨一场寒。霍府里，霍留行腰伤未愈，寒又犯，而沈令蓁近来本就在用药祛除寒气，也怕这又湿又冷的天气，夫妻俩便都趁老皇帝不找事，好好地养蓄锐，暂时没去劳外边的事。

但太的薨逝与皇帝的闭关到底给众朝臣心底添了把寒意，赵珣这一腔并未能够缓和朝中萧条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