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神变得锐利起来,“如果有人在我之后,为谋私利而去伤害我的国家,我的兄弟姊妹,我的臣民,反比我在位时更糟糕,更坏的事,这是不可以的。”
沈令蓁正神,忽然听见远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像是宴席散了。
沈令蓁光微微闪动,弓着背颔首还礼,直到赵琛扶着廊转,迈着一脚轻,一脚重的步伐走远,看不见了影,才直起来。
沈令蓁好像明白了什么,:“殿说的对。”
方才那段话,看似是他在说自己,其实说的却是圣上。
沈学嵘那时候笃定地告诉她,他相信,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是什么意思?
他在说,在他心中,社稷与臣民是第一位的。圣上在危害社稷臣民的事,这样去迟早会毁了大齐,那这个皇帝,就该换人当。即便霍家有本事拉圣上,他也不会阻止这些必要的血牺牲。
赵琛神微微一动,像是得了宽,:“是啊,只要大齐好,这崇政殿就会一直闹去。”他说着转过,似乎打算离开了,一抬脚又停住,回过,看着正低垂着,颔首默送她的沈令蓁,“霍少夫人。”
早在当初,她就问过父亲,圣上不仁,是圣上一个人的错,倘使霍留行不仅要扳倒圣上,还要颠覆大齐,推孟家皇上位,那怎么办?
纵使霍留行是真心待她,也真心愿意保英国公府,难到时候,她的阿娘就要这样背祖弃宗,她们沈家,就要为了霍家与孟家的复仇大业而助纣为吗?
赵琛的神和缓来:“我知霍少夫人心地纯善,绝不愿意看见这八方来朝的崇政殿尸堆成山,血遍地。倘有一日,你可以为它些什么,还请千万不要吝惜你的能力。”他说着,朝她拱了拱手,“赵琛在此,及早谢过霍少夫人大恩大义。”
可是赵琛今夜的话,却让她对这份笃定隐隐失去了把握。
沈令蓁皱起眉来,因揣摩不赵琛这话的意思,有些发紧。
见沈令蓁望着赵琛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蒹葭忍不住小声问:“少夫人,太殿方才是什么意思?”
赵琛低低咳了几声,勉提气:“倘使我当得不好,行事有损社稷,有害臣民,多在这位一日,便多一分可能毁了大齐,那这个太,未必一定由我来。只要是真正对大齐好的,哪怕拉我,我也觉得,未尝不可。”
意思是,赵琛应当已经猜到了霍家在图谋什么。
倘若之后,霍家还要发动战争,大杀四方,那就是比圣上更恶的恶人。
她忙朝崇政殿赶去,到了殿门前,却没瞧见霍留行影,倒是看杨公公匆匆上
自霍留行京以来便埋藏在沈令蓁心中的担忧,再次被赵琛的三言两语勾了起来。
“你觉得,我这个太,当得如何?”
可是霍家只能到此为止。
扳倒一个皇帝,可以有兵不血刃的方式,可要颠覆一个王朝,就必须得让二十八年前的血火再在这片土地上重燃一次。
她后,蒹葭和白险些吓一冷汗。
殿,一定会一直这么闹去的。”
沈令蓁因这突然变化的称呼稍稍一愣,抬起来。
她忙垂去:“令蓁见识浅薄,不敢妄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