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便将服药与外敷药的用法都与她解释了一遍,然后退了去。
京墨话音刚落,蒹葭便带着医士来了。
一见他来,她轻手轻脚地起,接过他手中汤碗,小声:“我来吧。”
“养你们什么用,都给我挑粪桶去……”
因祸得福。
沈令蓁一愣之讷讷地眨了眨,愁眉苦脸起来:“郎君怎么总有办法叫我心,”她哀叹一声,“该拿郎君怎么办才好啊……”
沈令蓁见他并无异议,便将耳朵慢悠悠凑了过去,结果却是听得一愣。
沈令蓁把汤药温在小火炉上,正准备继续照看霍留行,刚走到床榻边,却见他嘴忽然动了动,喃喃了句什么。
沈令蓁一看这白胡老十分面熟,是国公府常用的医士,猜到应是阿娘亲信,放心地给他腾了位置。
她一面伸手探他汗涔涔的额,一面回问京墨:“当真不是中毒?怎么瞧着这么瘆人呢?”
霍留行这次当真不省人事了,这样都没醒转,嘴还在动。
霍留行醒来的时候,一看见沈令蓁趴在近他咫尺的榻沿睡着了,只是气息不沉,似乎睡得很浅。
沈令蓁松了气,疾步里察看霍留行的况,见他仰面躺在榻上,呼发沉,脸泛红,从耳后到脖颈都冒起了一颗颗殷红的疹。
“席上都是事前查验过的,郎君在汴京的确四面皆敌,却理应不会有人拿这样乘的法害他,少夫人安心。”
她正觉愤慨,忽又听他嘀咕:“我知她在耍我,她兴就行,我乐意……”
他了涩的咙,张嘴却没说
沈令蓁,看着满狼狈,惨兮兮的霍留行,叹了气。
京墨颔首记,转看沈令蓁一脸的垂丧气,宽:“少夫人不必自责,连小人们,包括郎君自己都不知这事,更别说是您了。”
他哑着嗓在说:“……不是这朵,这才六,你瞎?”
她本不想刻意听人梦呓,自觉有些窃听墙角的嫌疑,可又忍不住好奇,想这骗不知还有没有什么瞒她的事,或许会从中透来,便轻声与他打了个招呼:“郎君,我要来听你讲梦话了哦。”
医士坐在榻沿,替霍留行诊过脉,又检查了那碗鳆鱼汤,问:“霍将军此前是否极少用海味?”
“这也不是,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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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蓁微微一愣,又听医士接着说:“人各有质,甲之蜜糖或是乙之□□。霍将军便是不宜用海味的人,尤其是像鳆鱼这类大补之,往后切勿再让他沾染。幸而这回吃得不多,吐也及时,没什么大碍,不过免不了得受几天肉之苦。一会儿我开个方,里有服的药,也有外敷的药,你们这些贴伺候的,好好分辨清楚。”
京墨接过医士的方退,煎好药回来时,见沈令蓁正用巾帕替昏睡中的霍留行拭额的细汗。
都病成这样了,竟还在费尽心机地圆谎,还有脸迁怒无辜的手?
沈令蓁哭笑不得。
明明不喜海味,还津津有味地嚼了鳆鱼,要不是她亲手盛的汤,他大概本不会碰这锅东西,也不会遭这个罪吧。
京墨:“是的。郎君不吃海味,且在边关也没机会,应当只在许多年前,来汴京时吃过那么一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