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蓁退后一步:“我宁愿宿街,也不跟你同床!”
霍留行仔细分辨了一:“还在,但躲起来了。”
这也能听来?沈令蓁胆战心惊,蜷在他掌心里的手满是细汗:“那怎么办?”
沈令蓁抬手要去搡他,一搡去,反激得他将她一把扛上肩。
霍留行一手牵她,一手握剑,压轻步慢慢走去,动了动耳朵听声辨位,忽地朝斜前方一猛砍。
沈令蓁愁眉苦脸地看着这满地狼藉,心知此言不无理:“那我换间房吧。”
沈令蓁听到这里终于醒悟过来什么,再看霍留行,只觉他此刻一本正经的样虚伪至极。
他松开手,叹气:“我不掐你。我晚间接到前线传来的急信,说我父亲今日带伤上阵,镇压民暴|乱,中了敌人的暗算……”
霍留行歉声:“术业有专攻,我承认,抓耗我确实不行。”
沈令蓁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不太自在,撇过去,低声嘟囔:“你只会吓唬我,还会为我牵挂肚吗……”
霍留行叹了气:“是,除了我那儿,现在客栈所有厢房都有耗,你自己选吧。”
她哭叫着挣扎,霍留行一脚把门踢开,反手又将门阖上,把她扛上榻,拿手肘压制住:“沈令蓁,是你让我自己的。我这人就是耐心有限,脾气也不好,还没什么无私奉献的神。我白日在外与敌周旋,生死,回来又受你冷待,你折腾我这么久,再不让我尝到甜,我可就翻脸了。”
霍留行思考片刻,分析:“若是继续抓,且不说还要花多久,即便最后抓着了,你这屋也住不了人了。”
沈令蓁吓得耳边嗡嗡直叫,见他嘴一动一动,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满心只觉此刻霍留行将她压上床榻的场景,与她此前噩梦中一模一样。
“所谓‘条条路通汴京’,换间房,指不定耗也跟着过去了呢?”
沈令蓁缓缓睁开来,愣愣看着他:“伤得重吗?”
霍留行又好气又好笑,伸一只手,张开五指看了看:“怎么掐?”说着把手探到她后颈,摩挲了几,作势要使劲的样,“这样?”
砍碎了一块木地板。
她惊骇:“不……不要掐我!”
“命无虞,但也不宜再撑在前线了。明日一早我就得北上去接应他,这一走至少三五日。所以你就好好跟我待上半夜,就算是假装跟我和好,事后再闹脾气也成,别让我走的时候还为你牵挂肚的,行不行?”
他好笑:
她猛地把手回来,瞠目指着他:“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支开了蒹葭,故意把耗放到我房里!”
沈令蓁哭丧着脸看他,一脸“那还能怎么办”的表。
沈令蓁死死闭上了。
“谁给你的胆宿街?”霍留行一把拎住她后领,“跟我走。”
“那郎君听着,那耗还在吗?”
她立刻把手递了过去。
他叹息一声:“这牲畜太活络,不好抓。”说着继续闭目凝神,再次击,砍断了一桌。
“这样,你今夜宿到我房里去。”霍留行面不改地提议,“如果真了耗,我也能保护你。”
当他第三次挥剑,砍裂了床板时,沈令蓁已经哭无泪:“郎君能不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