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蓁这连生气都如此实诚的模样,着实叫霍留行不知该喜该忧。他沉默半晌,:“可以。”
“不是,”他叹气,站起来,“我不能答应你,不去找那个人。但我可以向你承诺,只要他不对我不利的事,我也不会动他一分一毫。我是杀过很多人,却从不滥杀无辜,何况他既有恩于你,便也应当是我的恩人,昨夜说要杀他,是我故意吓唬你的,你聪明,别被我骗倒了。”
他睁开来,声音沙哑地说:“沈令蓁,早在你主动提信这一主意的那日,我就已经派人去国公府了,再不久,披氅和绢帕就会送到我手上,你还是别犯傻了。”
霍留行闭上,了眉心。
霍留行当然知她不该这么快消气,刚才那番装的柔顺,不过又是在顾全大局。
沈令蓁,小大人似的倒背着手,扬起巴:“好,我姑且相信郎君方才的承诺。但我也要与郎君说清楚,我并没有原谅你过去对我的欺骗。现在我要问一问郎君,从这一刻起,我是不是可以理直气壮地生你的气了?”
“郎君?”沈令蓁远远地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好,”沈令蓁凉凉地瞥他一,“我不理你了。”说着腰背笔地离开
她慌了手脚,目光躲闪着不敢看他:“我……”
沈令蓁一愣,压抑了一夜的委屈复又重蹈:“所以郎君方才是在玩我?”
待打住了他那个“”字,她才松了气,搁手,又走到窗边,探半个,朝天上摆摆手:“方才没有人发誓,没有人发誓……你听错了……”
沈令蓁慌忙奔上前去捂紧他的嘴,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冲得跟小豹似的。
沈令蓁听见他这似得意似舒畅的笑声,沉着脸转过来,狠狠剜了他一:“郎君笑什么?发肤受之父母,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因自己的过错而对不起你的家人,让他们为你一起承担这个后果。”
查探沈令蓁那位救命恩人的份一事,于他而言并非是一时冲动的行为。这个人对他知知底,无比熟悉,然而敌友立场却不分明,行踪又无音信,他查探他,是为大局,而不是为耍脾气。
霍留行愣愣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被逗笑了。
他忍着笑,严肃地:“嗯,你教训得很有理,这誓是我发得不对。”
霍留行勾着嘴角打量她,见她后撤一步,退缩了,面上笑意更,却不料一瞬,看她挣扎着往前迈了一步:“好,但是我……我不会,郎君可能得耐心一步步教我……”
霍留行面无奈,伸三指来,竖掌:“这些是真话,若有半句是假,就叫我霍留行重西羌战俘营,真废了这两条……”
沈令蓁神戒备地看着他:“郎君的话,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已听不分明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暴躁和挫败忽然盈满了他的心。
所以不沈令蓁怎样恳求,他都不可能放弃。
他当然没有真打算让她现在跟他圆房,不过是横了一柄锃光瓦亮的剑,吓唬吓唬她,希望她在它面前知难而退。
哪知她为了那个人,竟愿意迎刃而上。
现在,过来。”
如今看他只是一只纸老虎,自然不再顾虑。
霍留行的笑容瞬间“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