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一大坑洼,车倏尔颠起,沈令蓁整个人一轻,跟着蹿起老,心惊肉之时以为自己又要光荣负伤,结果却轻轻过了一只宽厚的手掌。
“你若事事都行,我倒无事可了。”
还行吧。
傍晚,霍留行与沈令蓁顺理成章地离开了霍府,夜后,借民的乱作掩,悄悄从沈宅后门走暗巷了城。
沈令蓁瞅瞅他,又看看那只护在自己的手,忍不住笑起来:“郎君对我真好。”
为赶时辰,车城后驱得飞快,途径崎岖山路,上颠簸不止。
虽是为公行,沈令蓁却心绪大好。她本已作好准备,此行多半没法捎上婢女,不想霍留行却考虑到她不能缺人伺候,主动准允了蒹葭随行。
因尚在庆州地界,霍留行不可明目张胆地骑,便与沈令蓁一坐在车中,只是省去了轮椅这一环。
她立刻打起神:“郎君,我是来帮你,不是来给你添乱的,你不必为我耽搁行程,我们一鼓作气城吧。”
霍留行摇摇,好笑:“不是我有意迁就你,而是前方临近白豹城,驻军复杂,形势未明,得叫京墨先去探探路,左右都得滞留此地,顺歇息歇息也不是罪过。”
霍留行拨开她,维持着这个姿势,轻飘飘:“你我是你?”
这十八个时辰,京墨和蒹葭在外轮赶车,其间换了三次。霍留行耳听八路,全程无眠,沈令蓁则靠着车一路睡睡醒醒,饿了就块粮,渴了便就着壶喝几嗓,一路至此,已被摧残得十分昏沉。
霍留行面上表无甚波动地瞥了她上扬的嘴角,那只手倒像受了鼓舞似的,自发举得更端正了。
沈令蓁便是从这一细枝末节瞧了深意。
她赶紧去握他的手:“撞疼郎君了吗?”
“你不行。”
车骤然停的时候,她打个激灵,迷迷糊糊地问霍留行:“到了吗,郎君?”
一路飞赶,从夜深到晨曦渐,再到夕阳西,日落月升,又到天光乍破,如此一日两夜过后,车终于将要驶离庆州。
“可这么一直举着胳膊也太累了,我自己扶着些就行了。”
“还在庆州与定边军的交界,只是停来歇歇。”
她一愣,望望,这才发现霍留行抬着胳膊,把手搁在了她与车之间。
霍留行此行难免有走动的时候,脚一事等同于直接暴给了随行的人。他待她贴婢女的信任,正是对她更一步的接纳。
霍留行笃定地看扁了她,果不其然,再遇坑洼,紧紧抓着车扶手的沈令蓁依旧被颠得蹿起,全靠他在旁看顾。
沈令蓁这才放心跟他车,只是地一刹晕目眩,脚也针刺似的发麻,倒着便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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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丧气地看看边始终稳如泰山,纹丝不动的人:“为何郎君坐得这么稳当,我却怎么都不行?”
乱,放她独自一人在沈宅于于理说不过去,不如由他陪她去那里住一阵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