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郎君……”她说到一半顿了顿,“我怕郎君觉得我不够赏心悦目,就不搭理我了。”
她耷拉着眉:“那我这一个月都不好看了。”
那是因为,以前那些都是假的。
“千真万确。若是留了疤,你拿我是问。”
霍留行好笑:“人家闺阁女是怕嫁不去才愁这愁那,你嫁都嫁了,还怕什么?”
霍留行看她这兴采烈得要转圈的样,摇摇,自己也笑了,正要叫她去睡觉,忽然听见叩门声:“郎君,小人有要事通禀。”
沈令蓁这才慢吞吞转过去给他看。
“底摆在这儿了,能差吗?”
是京墨的声音。
霍留行探上前拽住她的胳膊:“转过来我看看。”
沈令蓁一兴起来:“郎君真是瞻远瞩,独慧!”
霍留行抬手拂开她的几缕碎发,仔细瞧了瞧:“过十日就不明显了,再一个月能好透。”
沈令蓁皱了皱眉,突然兴趣起来,压低,撑着他轮椅的扶手:“说来奇怪,郎君为何从未夸过我的相貌?在汴京时,常有人说我长得好。郎君怎么看我呢?”
他默了默,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想来也是。白日里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她才一言未发,可女孩家又有哪个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他方才图解气一时嘴快,实则并无深意。
沈令蓁皱皱鼻:“我去睡了。”说着转朝床榻走去。
他肯定:“放心,不会留疤的。我给你用的金疮药,对付这种伤绰绰有余。”
了些,但细瞧起来还是相当明显。她这是担心自己将来会留疤破相。
沈令蓁似乎有些失望:“哦,是这样……”说着又埋怨起来,“郎君心里怎么想的,竟就怎么说来了。郎君以前讲的话明明好听,近来却愈发不喜说那些。”
霍留行摇着轮椅去:“怎么?”
霍留行蹙起了眉,正是沉默时刻,见沈令蓁穿好了衣裳,从
沈令蓁微微别过,捂着额角拿余光瞅他:“真的?”
霍留行眨了眨,打量她几:“就是个还没长开的小姑娘,我看你,与看妙灵差不了多少。”
这话倒不假。霍留行毕竟长了她一轮,时常看她便像偷穿了大人衣裳的孩,且她是灵致的长相,瞧着比她的年龄还要小一些,若对这么个小姑娘有什么“秀可餐”的起心动念,倒觉有些不堪了。
沈令蓁极少有特别忸怩的时候,这回却摇摇,决不肯转脸。
“郎君怎知我一年后一定好看?”
京墨压低声:“北边传来急信,主君怀疑定边军了鬼,只是今夜又有一场西羌民暴乱,主君旧伤复发,如今正在前线勉支撑大局,后方的事,实在分|乏术。”
霍留行心他又不是她,嫁个人还要瞧对方好不好看。
他说:“我待你如何,与你相貌无关。”
“那你再好好长一年,一年后我定发自肺腑地夸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