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免一愣，一刹，只见对方面目陡然狰狞：“你竟还活着！”

那到底是谁？

“咔――”木材刺裂的声音忽地耳，沈不栖在迷茫中偏了偏，看到自己被钉在了漆上。

锦衣卫。

他们如此拼杀，倒似因为某种绝望，这种绝望令他们觉得死在这里并无所谓。

沈不栖视线恍惚，看着那人向奚月冲去的举动，令周遭多人都如同得到号令般一并与他袭去，他却不任何反应。不止被钉在木上动弹不得，他此时似乎连声音都不听使唤，想喊却喊不来。

厮杀又持续了半个时辰，满地都是死尸和横飞的血肉。血从殷红积成暗红、又积到令人足打，院中所余已不过二十余人。不过锦衣卫也已折损过半，当更有许多已力不支，奚月一错间便见两人被对手抓了破绽，一刀毙命。

回来？裴於？那么多人？

沈不栖悚然大惊，一时招架不住，一边匆忙格挡一边步步后退。他努力辨认，却全然识不对方是谁，只见对方怒火中烧：“你为什么回来！”

只那么短短一瞬的怔讼，对方一刀已悍然刺右肩，剧痛令沈不栖手中长刀猛地脱手，对方又刺几分，他觉后背一，又一凉。

沈不栖忽而脑中嗡鸣四起，一些记忆似乎显了形，但又像烟尘一样，让他抓不住。

院中登时局势一变，奚月突遭围攻，愕然大惊。饶是她功夫够，与十几人同时过招也难占上风。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奚月纵跃起，牙关紧咬狠然击向地面。落地间袭来的多人已扬刀劈，忽见地上青石板块块翻裂，巨大的力犹如拍来，令众人惊叫着向后跌退。

能为金钱所惑之人往往更为惜命。

“力不支者，先撤！”她一声喝，许多人即刻向外退去，换周遭功夫更好的弟兄迎上来过招。沈不栖闪替一个已受重伤的锦衣卫，刚过两招，对方却忽地摘面上黑巾：“沈不栖！”

这令他们的攻势十分可怕，过招间的伤痛常不能令他们退避，他们仿佛没有，一味地野蛮攻，招招都满是杀意，令人招架吃力。

但此举却也只够这一时之用，那一人的力本也都不差，奚月这一击分毫未能伤其里。他们站稳脚便再度袭来。杨川急喝一声“师妹！”，却因正与三人缠斗而无法脱帮她。

顷刻间又铛铛两声，沈不栖茫然地与他过着招，听得他又喝：“裴於都为了你死了！那么多人为你死了！你为什么又回来！”

裴於……

但他们因何会这样，她却无从去懂，只知这绝不只是被钱所惑。

沈不栖一阵阵的疼，他看着对方中如火焰般迸发的怒气，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奚月呼屏住，定不动。直至冲在最前那人已近在咫尺才一刀嚯地刺去，那人闪一避，却觉腕上一沉。定睛只见两纤指将他手腕钳住，一刹已蓦地断气

“这才多少时日，你竟穿上千的衣服了……看来你与那个奚月很熟。”那人冷冷地打量着他的服，“你等着看她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