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莫呼洛迦

温泉转冷，旧香教众早已迁居。李昊远千心万苦带安风上来，雪山上只有一些旧香教的遗迹。他怕安风伤心，留心看他神，是真的平静，还带着几分喜。

这一日已能隐约看见大山的轮廓，安风痴痴的望着前方，终于到了。

这条路虽然难走，毕竟极短。

和安风。老人脸上全是风霜的痕迹，岁月勾勒苍老的纹路。咬了咬牙，：“小老儿今日冒死送二位公一程，看这位公的脸，是往家赶么。”李昊远先是一喜，坐到船上之后，暗自悲凉。安风病重，连一个不会武功的船夫也看得来了。

草原有许多民族，好客。李昊远带着安风在草原里，受到了少数民族的烈迎。他们惊讶于安风的貌和他的一白发。争相邀请他们去客。许是因为离雪山越来越近了，安风的神竟然一日比日好。李昊远知他的伤不会再好，一面兴他现在有了神，一面担心也许只是回光返照。

过了大江，就草原。绿野荫荫，比之中原，另有一番光景。安风闻着风里草地的清香，竟也神了些，曼声：“天苍苍，野茫茫，风草地见羊。”李昊远陪他说话，“我小时候，总把这个见字读成见，而不读成现，先生为这事常常训我。”安风听他说，笑了一笑：“我小时候也读见，爹说我是大笨。我说古人才是笨，明明就是见。”顿了一顿，：“随云说，古人已经作古了，所以要尊敬些。把他们的错字都叫作通假字。唔，人若死了，地位也会一些呢。”李昊远听他说到死字，心中酸痛，接不话。只把他的衣服拉得更紧些。

安风熟悉这里的一切，久已黯淡的眸带着切的快。他带李昊远到自己住的山里去。山

船在江心里打转，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到游。李昊远才知汛期行船，凶险至此。他生为皇，又兼智计过人。以为世间无事不可为，此刻安风病重难愈，更在这里见识到了天地之威，抱紧安风，默默求遍满天神佛。

离开草原之后，是一段难行的路，荒无人烟，李昊远抱着安风，背着一些品衣服和安风的药，在荒漠里跋涉。这条路离雪山最近，可都有沙，即使是最勇敢的牧人也不肯走这条路。他们的和一些大的行李先后陷在沙里，若非李昊远武功卓绝，两个人此刻已是白骨。安风醒时总是默默的望着李昊远。休息时，李昊远：“你什么总看着我。”安风：“昊远，你为什么要陪我，当初你要我去雍王府，不过是一个男。”李昊远“这怎么说得清。”过了好半晌“我母亲早逝，父皇昏庸，弟弟年纪小。也没有妃，这半生寂寞的很。放在心上惦记的也只有你一个人。当年你昏迷不醒，我曾经发誓假如上天肯让你再属于我，绝不会再伤了你。可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你。”安风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心事，竟还隐隐带着依赖。想了一会，疲倦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