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眉目凝着一郁结不散的惆怅,“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发誓要在大城市里闯来,有一番作为。于是把自己在修理厂打工攒的钱,全拿去了投资,没想到第一笔便小赚了二十万,后来我自己凭借这些钱,在市里开了一家糕店。”
宋深深觉得遗憾,“叔叔,时间不早了,我想先回去了。”
男人低,自失地笑,“可惜好景并不长,我离开徐家没几年,大哥被检查来癌症。那时他们家里急需用钱,承寒甚至坐火车到G市找我,要问我借一百万。”
“我知,小姑娘,是你不懂,我日夜活在愧疚和悔恨当中,今天的我有了十几个一百万,却比以前,要孤独很多。一个人久了,难免就会后悔,自己是不是错过,又错过什么。”他望了望天,神平静,“我错过的东西,可能,这辈不再有了。”
“生意好了,就多雇几个人,后来陆陆续续发展成连锁店了。”
宋深深已经猜到了,“你没借给他。”
男人的目光,有怅然若失,也有专注、执着。
天冷得让宋深深在坐上长椅的那一瞬间,打了个寒噤。
作者有话要说: 木有评论了,泥萌都不我了,哭
男人侧过目光,淡淡地说,“我是他的叔叔,他爸的弟弟。”
泛起了银光,中残叶委顿,轻浮的白雪几,还没有化。
他安静地仰着。
男人的笑容有自嘲,“后来我还是迷迷糊糊睡过去了,醒来时,窗外已经没有人,雪地上有两个膝盖印还没有被淹没,他应该走了不久。但从那以后,他们家的电话,从此不再对我开放。我也是后来才知,哥去世了,他去了演员。”
男人笑了笑,眉目清俊,“深深,好好对他。”
“我和他们一家,以前是住在一起的,后来承寒大了,需要单独的房间,那个家里太小了,嫂偶尔抱怨,我只是个穷修理厂的员工,自己养活自己都成困难,我听得多了,明白住在哥哥家里,是种打扰。后来,我搬走了。”
第36章调
“嗯。”
宋深深平静地说:“其实承寒那时候已经赚到钱了,只是很可惜,还是没能救回伯父。叔叔,你也不用太自责,就算当年你拿所有的积蓄,也只是多了一个人的悲剧。”
宋深深能想象那个场景,还很单薄幼涩的少年,绝望地跪在雪地里,风雪落满,那画面荒凉得让她涩痛。
“那你……”
“我忘不了,那也是个雪天,他就跪在家的窗外边,一动都不动,像个雪娃娃。”男人吐气一气,“我让他来,他说如果我不答应,他就不门。承寒,是个固执任的孩,他以为我已经足够富有,也认为,我足够冷血,是因为她妈妈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于是记恨他们一家。那天的雪,了很久,我睡不着,就在窗里边,借着灯光看他。”
“我会。”宋深深对他挥了挥手,转
“嗯,”他的神看起来有些愧疚,“那时候我的生意才刚刚起步,一百万的巨额无异于要架空我的资产,而且癌症本来挽回的几率就不大,我犹豫了很久,最后没有答应。”
但宋深深知,他看的不是那方灰暗去的夜,而是徐承寒病房里那盏明亮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