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对自己的力有自信，他自己亲手挑选的匹就算时隔三年，也一样可以认得来。这匹显然被它的主人相当珍惜看重，一油光顺，膘健神气十足。

夫托诚兴的福，坐上了二楼临窗的位置。可他那一布衣打扮在二楼就相当显了。李诚兴不在乎，夫更是不在乎了。

「是呀，你看到鞍上的家徽没有？说起来，这匹几乎和陆奉天一样有名，既不是千里名驹也不是大宛宝，那小却把它宝贝什麽似的！连皇上御赐的，他都只是放在家中放着。当初上战场，宰相要送他一匹好，他也没要，两年征战骑的都是这匹。你知麽，这小的劲儿倒是对我胃，大概是两年前吧，那时候大家都是骑兵，打仗时，他的那匹受了伤已经不能跑步，为了不影响攻防退只好暂时把它抛，可是那小回营後竟然违抗军令，自己用一辆战车把那匹拉了回来，为了那匹，他是挨了二十军棍。自此，那匹就跟他一样名了。」

「我觉得你就好像我征战时看到的大草原，被野火燃尽正待复苏的黑草原。什麽是燃尽你……，你在看什麽？」李诚兴探顺着夫的光看去。「啊，那不是陆奉天的嘛，他也来这儿了？晦气！」

「呵呵，你知麽，他这匹还有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望夫’。只是不知是盼望的望，还是忘记的忘。」李诚兴很得意，觉得自己的黑炭名字取得才叫好，又形象又亲。那像陆奉天，什麽望夫嘛，又不是女人！何况那匹明明是公唉！

「那是陆奉天的？」夫压抑住自己平声问。

迎客居，四十年的老店，一楼是十文钱也可吃一碗阳面的大堂，二楼最便宜的炒青菜也要二两银。为了不打扰贵客、污了贵客的睛，上二楼从外面有直接的楼梯，不用大堂。小小酒楼富贵贫穷界线分明。

这个消息还是诚兴和他闲聊时告诉他的：现三品护国将军陆奉天，原本无权无势毫无背景可言，听传闻还有人说他是个私生。而他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一介武人爬到如今的地位，除了他本的实力和手段，还在於当今宰相卞腾云对他的大力栽培。当陆奉天被当圣封为正三品护国将军後，更是将唯一的独生女卞青仪许给了他。准备在女年满十八後，与陆奉天行周公之礼。

「什麽样的？」夫的光被楼的一匹引过去。那是一匹年岁大约四五岁的成年，不算是特别的好，但看上去就知它是一匹特耐长力且可负重的良驹。

卞青仪……，夫在中咀嚼这个名字，思绪也不由飘到了几年之前，当年那个十四岁的小男孩趴在他怀里，嘴里念叨的全是那个瞧他不起的丽小仙女……

来京城第二天，他就知了陆奉天的将军府建在城北大街。那附近住的都是官宦人家。他本想上门拜访，却在听到一个消息後，踌躇了脚步。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缘分麽，那麽自己和他的又是什麽呢？孽缘？

深深一气，夫闭上睛，再睁开。

「你知我第一次看见你时，想你是什麽样的人吗？」李诚兴靠在窗棂上，自饮自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