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我："虽不中，亦不远矣。总之空来风，未必无因，且不说乾清的修峻完成是最近的事，却从去年已经往扬州买皿未免有奇怪，就算是季开生诬告，这罪也未免判得太重了，多少有杀鸡儆猴的意思。我听说，季开生所以被重判，其实与洪大学士有关，个中详虽不深知，不过与这次的事一定有些关联。总之洪大学士以经略之名，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四搜觅人是事实，这件事朝中很多大臣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惧他势力不敢说罢了。可是传来传去的，皇上也就多少有所耳闻，洪大学士掳了秦淮名董小宛，这件事在江南传得颇广，他明知纸里包不住火，为了开脱自己，就割献了。"

这位董姑娘，并非为了给皇上献礼，说不定是他自己临老花丛，英雄难过人关呢。不知怎么被皇上给知了，因为垂涎董小宛的名，便向洪大学士打听，洪经略不敢藏私，自然要拱手献上了。可是汉女，又犯了太后的忌，再加上懿靖太妃从旁煽风火，于是顺推舟，就把人儿赏给十阿哥了。如今倒不知，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呢。"

众人听了，也都深以为然，交称是。吴应熊故作不信，试探地问："可是，皇上是怎么知董小宛、又向洪大学士提起的呢？难是在洪大学士南之前，就密旨命他寻找的吗？"

何刊："能怎么收场，人儿已经送了襄亲王府，生米只怕已经了熟饭，难还能抢回来吗？料想后佳丽如云，皇上也不会为了一个风尘女跟兄弟翻脸，惹太后生气吧？还不是不了了之，就此作罢。"

众少年都是文武双全的纨弟，闻此趣事，都愿附庸风雅。又不消自己破费分文，又得个题目与权贵结交，又给日后留无限机会来往走动，岂有不连声叫好、怂恿成事的？吴应熊便也鼓起兴来，是："我来京之后，单

吴应熊半信半疑，越发觉得这件事神秘莫测，迷雾重重，不禁低了连连喝酒，心中辗转难决。

他这样问，是因为皇上明明亲告诉他，曾经密旨让洪承畴寻找女儿洪妍的，但是，洪妍究竟是怎么变成董小宛的呢？是两个人原本就是一个人、洪妍离开父亲后沦落风尘改名董小宛？还是洪承畴因为找不到洪妍，所以抓了董小宛来交差？

何师我笑："诸位可还记得去年七月，朝中盛传有使者在扬州奉旨买女的事？"

座中人要数陆桐生最为老成，见众人的话题越来越涉及帏，生怕何师我更说些什么不敬的言辞来，将来传扬去，自己也脱不开系，遂岔开话题："咱们难得一聚，老是说些传闻野史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一番雅举来，也还不负盛时。古有建安七，于西园聚社啸。如今我们刚好有七个人，这里又是额附府西苑，额附才八斗，与那曹建的份文采人风也不相上了，何不就了这个东，我们也来效仿古人，结社习文，纵不成诗，取个乐儿也好。"

陈刊："当然记得。兵科右给事中季开生还为此上了一本，不过皇上声称绝无此事，使者去扬州不过是采买乾清陈设皿，反而怪罪季开生妄渎奏，将他革职杖刑，放尚阳堡。从此朝中再没人敢提这件事了。难怪这位董小宛，和这件事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