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一愣,若有所悟:依靠皇家的力量,只可以到让仇人削爵革职,贬为庶民;但这已经足够让孔四贞有机会斩草除了。失去了兵权的沈永忠就等于推翻了自己的堡垒,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任人鱼肉。孔四贞急于,为的正是追杀到底、誓必除之而后快。而她竟然把这样机密的心事与自己分享,分明是在告诉自己:她的确把自己看成最心腹的朋友,非常珍视这份友。自己猜忌了她这许多年,想来真是太小气了。难得今天一番倾心之谈,可以让她们重拾友,却又分手在即,真也太叫人遗憾。
"是继顺公沈永忠。"孔四贞咬牙切齿地说,"他已经被削爵为民了。"
那真是一个隐忍、漫长而完的复仇计划,为了这计划,四贞在中忍辱负重察言观那么多年,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太后,心积虑地寻找着机会,不放
"所以,我一定要嫁;只有嫁,才能,我想的事。"
建宁叹息:"我从小生长在里,从盛京到北京,了嫁,就住额驸府,从来也没觉得有多快活,可是也不知快活的日应该是怎么样的,不过是过一天算一天罢了。说在府里,没有里这么多规矩,又可以常常门逛街,应该兴才对;可是不知怎的,我又想念在里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日,虽然那些格格们成天跟我斗气,但日过得好快。现在每天从早到晚,好像就是我一个人走来走去,自说自话,连斗气的人也没有,日变得好长,从早起就盼着天黑,天一黑又希望赶紧到一天,一天也没什么可兴的,就想着了。"
两人在花园中一圈一圈地散着步,就像建宁在额驸府里的日,繁花似锦而一成不变。
也好,汉人也好,女儿从来都不能替自己的婚姻主。就拿我来说吧,打小儿由父母订了亲,连面儿都没见过,还不是一样要嫁?你生了我这么多年的气,现在也该消了吧?不然,我走了也不安心。"
孔四贞又问:"你嫁这么久,我们一直都没有好好地聊过天,我都不知,你是不是幸福、快乐。只看到你三天两地,是不是不喜呆在家里?"
"只是削了爵,没有丧命吗?"建宁意犹未足,"依我说,血债血偿,总得杀了他才解恨。"
四贞惊讶:"额驸不陪你吗?"
"你要嫁人了?"建宁大惊,"你要嫁到哪里去?很远吗?要离开都中吗?什么时候再回来?"
建宁想起来:"对了,你以前说过,你父亲兵败,不仅是因为敌我弱,还因为什么公兵不救,才会害得你一家灭门的。你现在说大仇已报,是不是那个什么公已经死了?"
"嫁鸡随鸡,只怕很难再回来。"孔四贞淡淡地一笑,"不过,这紫禁城里,我也没有多少可留恋的。这些年来,我在里小心翼翼,忍辱偷安,为的只是替父亲伸冤。现在大仇已报,心愿已了,我也没什么理由再留来了。"
多年之后,当沈永忠被刺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朝廷震动,群臣窃议。然而建宁一也不觉到意外,她知,她的好朋友孔四贞终于报了仇了。
建宁叹了更长的一气,却不想说了。四贞也不再往问。她们虽然已经拾回了一度丢失的友谊,可是已经很久不曾谈心,很难一变得亲密无间。